最近,网上有篇文章引起了热议,题目是《“好”父母成祸害》,作者是一位美国心理学家、心理咨询师。作者以她咨询室里的一个个案例论证了这样一个观点:父母的过度保护剥夺了孩子的幸福感。其实,父母们的选择和做法不无道理。在当今这个竞争激烈、充满诱惑和混乱的时代,为人父母者心怀焦虑,盲目地翻阅着各种派别的育儿书籍,匆忙地领着孩子奔赴各种培训班,努力把孩子培养成极具竞争力的通才,尽可能地为孩子迎接未来做好准备。针对这种现状,美国知名教育家温迪·莫格尔说:“社会虽然复杂危险,但是很多父母都过于庇护他们的子女了,以至于孩子们没有机会去学习离开了家人及学校的庇护后,自己到底该如何去生活。”鉴于此,她著书立说,提醒天下父母:请放下孩子。这一观点和儿童文学作家北董新近创作的长篇小说《真的不是流浪》的主题不谋而合。作家满怀爱意,用文学的方式讲述了一个关于“放下孩子”的故事。
小说主人公是乡村男孩李大葱。新学期伊始,他被确诊为白血病,被迫休学一年。后来,当得知是误诊后,暂时不能返校的李大葱决定去闯荡江湖——只身前往八角城打工,挣钱还债。他的爸爸妈妈和天下大多数父母一样,对他进行了善意的劝阻;但当李大葱表示“我意已决”时,他的父母没有强迫他:“儿子必须听老子的!”也没有循循诱导他:“你现在不好好学习,将来就考不上好中学,考不上好中学就考不上好大学,考不上好大学就找不到好工作,找不到好工作就……”而是相信他“不会有事的”,提醒他“出门多让人,千万别惹人。干活别偷懒,懒人没人稀罕。手脚要干净,饿死不吃土,穷死不做贼,人家的东西别动心……”就这样,大葱挎着一篮子鸭蛋上路了。
身无分文的大葱,来到举目无亲的八角城的第一天,问了多家招工单位,他样样不够格。晚上,“置身于灯影迷离的陌生城市,李大葱感到不知所措”,“好长的一条光影凌乱的舢板大街呀,他真不知道该去哪儿了。两条腿沉重得像绑了沙袋,嘴唇干渴得暴了皮”。身心疲惫的大葱饱经了冷遇、白眼、歧视、嘲弄,还有侮辱和诬陷。后来,最基本的生存考验——饥肠辘辘、无处安身的困境,彻底粉碎了他对打工生活的美好憧憬。就在他走投无路之时,饱尝沧桑的修鞋匠霍爷爷用自己的闪光品格为他指明了方向。在此后的大半年里,待人宽厚、心胸豁达、恪守劳动者本分的霍爷爷,一直是大葱汲取精神力量的源泉。之后,大葱又接触了爽气、大方、幽默、侠义的罗小雷,虚伪、傲慢、爱显摆的刘狐,炫富、盛气凌人的甄豪迈,有着令人心酸的家庭背景的姜不不和葛妮妮,精明能干的老板娘,富有但精神空虚的老板娘妹妹,欺软怕硬、油滑市侩的“过滤嘴”等形形色色的人。在和这些人打交道的过程中,大葱经受住了金钱诱惑的考验,亲历了正义战胜邪恶的过程,目睹了极度膨胀的物欲对人们心灵、道德的侵蚀和异化,体验了人与人不经意间彼此支持的温暖,领悟到了“不经风雨怎见彩虹”的道理。经过这次“流浪”,他开阔了眼界,摒弃了前辈封闭、保守的禁锢;具备了坚持不懈、灵活适应和接受现实考验的能力及坚毅、勇敢、乐观、忍耐等品格,这使得他成长的步伐更加坚实了,他对前途更有信心了,他对世界的认知更加深刻了。
博尔赫斯说:“我们并不相信幸福,这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大的悲哀。”除了幸福以外,我们还相不相信正义、善良、公平和爱?男孩大葱的故事提醒我们,在我们谈论破碎、瞬间、迷乱、无序等话题的同时,可否也谈论美德、梦想、幸福、信念等。这些话题在帮我们找回“善者必胜”的信念的同时,也会帮我们找回对身边芜杂世界的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