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版:理论与争鸣

让诗歌贴近老百姓

□王学忠

时下的诗歌陷入某种窘迫境地,原因虽有多种,但关键有二。一是形式,晦涩拗口、不知所云。谢冕说:“如今的诗歌让人看的痛苦,这种痛苦不是感动的痛苦,而是看不下去的痛苦”。二是内容,脱离生活、无病呻吟。魏巍说:“我感到近些年,诗歌上有一个很不好的倾向,就是逃避现实,绕开矛盾,远离劳苦大众的悲欢,写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相当一部分诗歌已经与人民群众远远地分开了。”以上原因的日积月累,再加上有些言论导向的错误,终于使诗歌远离人民大众。

其实,中国诗歌五千年,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可以说一路走来,其间也曾经历了无数次的风风雨雨。最早的诗歌是人们在劳动时发出的“杭育杭育”的喊声,也可以说是劳动号子。那是劳动者原汁原味血与汗撞击时的铿锵之音。《弹歌》一诗产生于黄帝时期:“断竹、续竹、飞土、逐肉”,语言简洁、情节生动,写出了我们祖先打猎的全过程。《诗经》是西周至春秋中叶500年间诗歌集,大多是“国风”,也就是民间歌谣。诗中反映了那个时代劳动人民的苦难、哀乐和爱情。《伐檀》是讽刺剥削阶级不劳而获的,《硕鼠》更是揭露了统治阶级的贪得无厌,《关睢》则是一曲优美动人的恋歌。

真正的诗歌应是时代的记录、民情民意的表达。也正如此,统治阶级为了及时了解民情动态,化解社会矛盾,于是便设立了采诗官一职,到民间采诗,将采来的诗整理后呈送最高统治者,最高统治者再根据诗中反映的问题,对先前的政策、法规做出调整和修改。白居易在《与元九书》中写了这样一段:“自周衰秦兴,采诗官废。上不以诗补察时政,下不以歌泄道人情。乃至于诌成之风动,救失之道缺”。

白居易不愧是一位杰出的诗人、真诗人,他一面对那些背叛诗歌、践踏诗歌的假诗人给予批判,一面身体力行坚持“救济人病,裨补时缺”的诗歌创作之路,写出了大量通俗易懂反映真实民生的诗歌作品。系列诗歌《秦中吟》《新乐府》,首首催人泪下,动人心魄。“幼者形不蔽,老者体无温”,“是岁江南早,忂州人吃人”,“安得万里裘,盖裹周四垠”。

现代“五四”之后,在国家和民族危亡时刻,一大批诗人如鲁迅、郭沫若、臧克家、艾青、闻一多、田间等,他们将诗作为武器,像投枪、匕首,带着人民的血泪和仇恨冲向敌阵。此时的诗歌也像一颗颗流星划过沉沉夜空,闪烁着耀眼的生命之光。臧克家的《老马》《罪恶的黑手》,艾青的《手推车》《乞丐》,用白描手法写出了那个时代劳动人民遭受的苦难;田间的《给战斗者》、陈辉的《为祖国而歌》,则告诉每一个沦为奴隶的中国人,要想获得翻身解放,就必须拿起武器走向战场,用鲜血和生命保卫自己的祖国和家乡的父老乡亲。这些诗歌传承了《诗经》“国风”朗朗上口、铿锵有力的艺术形式和反映民情、民意的精神内涵。在抗日根据地的延安,田间、陈辉、邵子南等一群年轻的诗人战士把诗写在了延安街头的墙上,村里、山里的石头上、树干上。田间夫人葛文在《大风沙中的田间》一书中写了这样一幕场景:“诗,用白灰浆书写在大街小巷的墙壁上,牧羊人牵着羊,放牛人吆着牛停下脚步,品味着那诗,懂,有劲!”这就是诗歌的力量!

让诗歌接近百姓,就要把身和心深深扎在群众中。

2012-06-20 □王学忠 1 1 文艺报 content31097.html 1 让诗歌贴近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