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版:专题

《乡亲们》点评

《乡亲们》中的对话到位而生动,有的虽然土得掉渣,对非客家读者产生一些阅读上的障碍,但它是活生生的,鲜活得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就凭这一点拿捏语言的功夫,作者的语言功力就非同小可,这哪是一个农民能够写出来的呢?可除了农民,哪位作家又能写出如此地道的对话呢?这正是出道多年、乡村情结缠绕不去的作家钟兆云和他始终怀揣文学梦想的农民姐姐钟巧云珠联璧合的成果。

它是绿色的,是真实的,是鲜活的,它就像是一道地地道道的纯天然的乡村野菜,征服我的正是这种原汁原味的乡野气息。

——傅 翔

小说开篇从闽西乡村“围屋里的鸡毛蒜皮”起笔,整体结构决然打破惯常模式,以宝哥、大伯母、牛皮舅、两性人、王晃子等几十个“乡亲”人物为点,以诡异曲折的乡村秘史为线,点抛撒开去,线来凝结,既可单独论篇,也可浑然大成,构成乡亲人物的大辞典。艺术手法上借重地域文化特质和民间立场,尽力发挥新写实主义的强势,既有中国明清小说的畅晓、明快和跌宕,也有现代小说理念主导下烘托而出的含蓄、诗性和多蕴。叙事语言和人物语言更是锦上添花,通篇洋溢着闽西客家世情、民俗、小曲、乡风、方言、俚语、歇后语等语言载体独特的、排他性的、指向精准的地方文化氛围和特质,引领读者心灵的触角探入闽西乡亲与泥土间幽微、柔软的温情,感受到了他人难以企及、无从复制的具有钟氏姐弟风格的客家小村,以及小村的地气和乡气。

——秦 岭

血脉深情的关切与温情,是这本书的灵魂所在。无论是仅有初中文化、生活在乡村的姐姐,还是早已著作等身、名望过人的弟弟,他们都对这片生养自己的土地饱含深情。他们对乡村生活有刻骨铭心的体验,对父老乡亲深为牵挂和关切,他们用数十年的精细体察,从眼到心,从心到笔,用朴素的语言,从容地叙述着这片故土和故土上的人们。正因为如此,从他们笔下走出来的乡亲们不仅仅有浮于表层的质朴和善良,更有触及心灵深处的人性善恶。他们的追求与抗争、堕落与尊严、美与丑、善与恶,一幕一幕真实地展现给我们,令人读来既沉重又酸涩。整本书充满对底层生活的别样表达和悲悯,充满对人性的深刻挖掘和关怀。让我们在品味农民大众的疼痛和卑微的时候,从灵魂深处感受到贴近地气的踏实。

——郭 鹰

我从未在某一部小说中看到过如此之密集,如此之纯粹的客家话,这样的阅读近乎是走进了那个一条美溪环绕的闽西村庄,走进了那所生息灵动的土楼围屋,那里的鸡鸭对唱、人雀共鸣在我眼前演绎着,恍然而真实。

《乡亲们》中的语言可以说就是农人自家纺机上捻出来的手工棉线,质朴、天然,有着青山靛水的色泽,亦有着菜蔬果草的香气,当属“绿色环保”的文字语言。

——薛 舒

《乡亲们》富有浓郁的闽粤赣边的原生态山乡气息。这里有“父亲”的传奇人生,有“大伯母”的风流趣闻,有“光棍司令们”短兵相接的争斗,更有宝哥、发哥、“牛皮舅”、“土皇帝”以及“四类分子”的奇特故事,还有“路透社”经常传播的婚外情、痴心恋的风情往事。他们的相互纠葛、喜怒哀乐、迷茫困惑,为我们编织了一幅幅客家山乡独一无二的斑斓而迷人的画卷。令人感动的是,作者还以莫大的热情反映了改革开放带来的山乡巨变,洋溢着农民奔走在康庄大道上的豪情壮志。

——张永和

作品看似平常却苦心经营,散顿开看,是独立成篇的一个个故事,往整体上读,是对闽西某个乡村生存时空的一次集中打量,是关于田野历史与文化的一场阅读盛宴……如果没有“一线”的亲历,那些描写哪能如同慢镜头般无穷无尽地展开?如果没有“在现场”的努力,哪有笔下人物的血肉丰满和故事的精彩多叠?姐弟俩将敬畏乡亲的热度、认识乡村的深度和生活积累的厚度一并融合并生动呈现。他们的创作也再次告诉我们,中国农村这片活力充沛、激情勃发的广阔天地,依然是一个民族生生不息的命脉和家园,是一座鲜活而丰厚的文学矿藏。

——简福海

这部由一连串乡村故事缀成的长篇小说,写了自清末民初至新中国改革开放年代一个村庄或家庭的百年秘史。避开那些历史大事件,写出了农业社会沉淀千年的农民的生存状态和心灵秘密。尽管“城头变幻大王旗”,但底层农民的劳作和生活方式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改革开放年代,旧的观念被摧毁了,那些以革命的名义制定的生活清规也动摇了。于是,人性在一种原始和宽容的土壤中自然展现和挣扎,一方面是如此原色的淳朴,一方面是如此快速的市场化、现代化,表现出一派城乡巨大差异中的独特乡土意象。阅罢,可感受到这部作品触及当代社会的深度。

——张 惟

这是一部实验性、尝试性的农村题材长篇小说,从小说创作的角度来看,故事既讲得不够“惊奇”,叙事链条也不够缜密完整,而这部小说的意义恰恰就在这里,作者抓住了最鲜活的生活碎片,虽然没有去除“毛边”,却反映了生命的本真。

——李正光 李林萍

看着窗外往来的乡亲们,闻着空气中播散的泥土清香,作者创作《乡亲们》这部小说的初衷,是想通过艺术形式,向人们揭示出改革开放过程中农民百姓的现实生活、农村的现实矛盾和种种问题,以期引起广大读者对农民精神需求、物质需求的关注,期望广大读者为亿万农民对美好、健康、文明、富裕生活的向往与追求而呐喊、助力。

——魏日明

《乡亲们》一个重要特点是使用了大量的客家话。这种富有特色的南方汉语分支在小说中如此生动且大规模地被使用,在大陆文坛上是第一次,有首创之功。综观全书,像我这样抱着对民俗风情及乡间社会极度好奇及欣赏的人来说,这是一场语言的盛宴,一张涵括万象人生的客家人专辑,更是一部百科全书式的闽粤客家风情录。

——严修鸿

小说几乎消解了常规意义的小说叙事策略,逃离了某些文学思维的逻辑惯性,情节随意展开,不以曲折、跌宕取胜,甚至通常的悬念、冲突和那些“意料之外而情理之中”的故事性似乎也不太受重视,但是,这些并不影响它与读者的心灵交流、情感互动。它建构的小说语境、文化氛围、审美空间,展现的乡村生活的质感、乡土文学的质地,依然给阅读者时时带来意外的惊喜以及会心会意的审美愉悦。这是因为,透过作者精心描画、略带“拙美”的浮世绘卷,让我们看到的是世道人心的真切。在司空见惯的生活表象之下轻轻拨动读者心弦的,是作家不拘一格的真情投入,是一股静水深流的内蕴。那是一种直抵心灵的力量,不断引领着阅读者渐入文学的佳境。

——吴新斌

《抚摸岁月》点评

何英的这本自传式的文学作品,既有着对往事的温暖抚摸,又有着站在岁月窗前蓦然回首的冷静自省。作者惊人的记忆力,把那些琐碎细微的往事细节描写得如此细腻感人,那些平淡乏味的生活片段却是如此鲜活真实地发生在眼前,如同昨日,书中每个人物的形象是如此清晰立体,仿佛呼之欲出。它真实得让人肃然起敬,它的叙述让人无法释怀,久久沉浸在那些痛彻心扉、刻骨铭心的生活中,那一种宽恕的大爱尤其让人感动。

——蓝 智

读着眼前这本厚厚长卷,心头泛动着一个久远却熟悉的感动,就是当年读小说《高玉宝》的那种感觉和感动。尤为难得的是,书中始终洋溢着一种昂扬向上的精神风貌,那里有困难和迎难而上的拼搏,却没有怨天尤人的嗟叹。

透过作者何英对亲历岁月的回忆和思考,读者可以更真切地认识和了解与祖国同呼吸、共命运的当代客家人。这本书让人感动,这本书所反映的客家人让人感动,这本书所反映的客家人生活的新时代更让人感动。

——许怀中 郑 祥

作者成功地将那段已成历史的“艰难时世”呈现在读者面前。人们有足够的理由停下忙碌的脚步,回首那一段曾经跌宕起伏的“大历史”,无数的“上了年纪”的中国人对它刻骨铭心,而今天激情澎湃的历史就从那段“艰难时世”蹚水而来。历史割断不了,记忆无法抹去,何英的《抚摸岁月》就在这样“必须”的时刻,“必然”地出场了。它没有华丽的词藻,却在煌煌65万字中裹挟着大量的历史碎片,这些碎片被一一激活,给紧张现实中忙乱的人们以凝神沉思的入口。

——邱锡凤

只有忠实于生活、忠实于自己的良心,才能做到真实地再现或表现社会生活。《抚摸岁月》摈弃“过度礼赞”的叙事视角,直面现实,真实描摹当时的历史画面,真实记载特殊年代中国人彻骨之痛和苦涩的笑,真实记录了走出那个毫无章法的时代的轻松感与新困惑。真实性是有“层级”之别的:在这里,既有力求再现真相的“本事之真”,又有可信度较高的“常理之真”和直抒性灵的“情趣之真”;既有直视现实的客观真实,又有袒露心胸的主观真实……这部按照时序推移忠实记录历史的65万字巨制,不失为一部形象的闽西农村断代史,为后继者储备了丰富的创作资源。

——苏浩峰

《抚摸岁月》是中国几十年政治、经济、社会发展历史的真实再现。新中国几十年里所发生过的重大事件,如三年自然灾害、四清、社教、文化大革命、武斗等等,都在书中出现过,让经历其中的人重温了历史。《抚摸岁月》是展示农村生活的生动画卷。书中对农事活动以及农家生活的描述十分详细,读过之后使人对农村生活有了更深刻的了解,特别是在农村的不少东西正以惊人的速度悄然消失之时,更显可贵。《抚摸岁月》是介绍客家民俗风情的百科全书,也是处理人际关系的一本活教材。

——谢小建

《抚摸岁月》犹如古老而又清新的土楼,真诚无华却震憾人心,让人感受到道德的力量、心灵的陶冶、情感的净化。希望有更多、更丰富、更广泛的形式在今天带给人们中华民族文化的韵味。

——方彦富

对人生、社会和命运的真挚情感与深度体悟。 “一叶一菩提”,在自己亲历的局部世界和岁月中,透露了深厚与广博的人性、社会大千世界。这不仅是“抚摸岁月”,更是咀嚼岁月与人生。如果大家都能拿起笔,记述自己最熟悉、最真切的经历与感情,将会产生许多真正优秀和具有价值的作品。少些浮躁与肤浅,少些名利与虚伪,呈现文学艺术美丽的本质。

——李 汀

《日落日出》点评

熟悉的和已经遥远了的是我们中国人今天的内心世界,将熟悉的和遥远的曾经支撑与推动了中华民族文明进程的劳作技艺与具象物品,整理成文字,无疑是一项伟大的工程,它包含了文明本身。为这,要感谢家恬和他的《日落日出》。

——何建明

家恬的文字无疑是质朴的,有乡土气息,有乡村的怀想,还有对逐渐远去的农耕文明的追忆。不忘本,诚然是不易的,当肯定。

——陈忠实

因是亲历,笔墨十分流畅、细致、真实。读起来,一如闻道家常,津津有味。作为散文,《日落日出》不独有审美意义,而且很有历史的认识价值。

——张 炯

重要的还不是陈家恬神奇地再现了那令人魂牵梦绕的旧物旧事,而是在他的叙述中深情地融入了他独特的个人阅历和感悟,尽管他标明这是一部“农事散文” ——在日益城市化的今天,这已非常难得——我发现他写的却不囿于“事”,而更着意于“人”。这是极可贵的。这些文字凝聚了作者对世代从事农业劳动的人们的尊重和敬爱,也展示了作为农家子弟的陈家恬风雨人生的经验,其中有钟爱,有欣慰,也有隐忍的无奈。

我注意到陈家恬在描写的农事活动过程中所展现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精神,以及乡村普通人对环境的呵护、对一切生灵的悲悯情怀——质而言之,是一种人性之美。

——谢 冕

陈家恬有农民式的淳朴、执著。他笔下的文学王国由无数个实证的细节所构成,那些场景、对话、账单、趣事、对乡村事物的白描、叙述的口气等等,无不透露出一种生活的质感。没有夸饰,拒绝虚构,他是把一种记忆写实了,写稳当了。而在这种密集的农事描述中,我们仿佛又在和一个理想国劈面相迎。多年来,我们习惯于城市的喧嚣和热闹,却很少注意,每个人的内心深处其实都隐藏着一个梦想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黄昏、凌晨,有花香、鸟语,有带着土地气息的食物,有充满人情味的乡邻关系,有希望,也有对大地的感恩……现代化把我们带到城市,没想到我们的梦想往往留在了乡村。当年我们要苦苦逃离的乡村,如今为何成了许多人向往的诗意的栖居之地?或许,家恬是想告诉我们,时代如此之新,而人心却依然是旧的。

陈家恬以自己的家乡为根据地,在家门口挖一口深井,从中源源不断地汲取精神营养,并开辟出一条与众不同的创作道路。他的这本书不仅具有艺术散文的审美价值,更带有某种考古性质的文献价值。我想,它既是陈家恬本人的自传、家史,更是中国南方的一座乡村博物馆。

——章 武

全书不只是对农事农情的回忆、描述与升华,弥漫着浓浓的乡愁,还充满了对社会转型和转型之后过快的城市化,以及以物质追求为中心的社会价值观念的深刻反思,其中对整个社会单纯追求技术、速度、数量的发展方式的批判尤为深刻。它针对普遍存在的价值观念的扭曲所阐发的真知灼见,无一不引起人们强烈的心灵共鸣。

——鲍国忠

作者的叙述文字总是透出农事真相的气息,使得作品的文字可感、可触、可摸、可体验,它直接把读者带入农事的记忆,带入番薯垄、烧炭山以及各种各样的农事炊火之中。这样的农事作品,就我的阅读体验而言是第一部。这可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不是文采、笔力、学识所能造就的,这样的文字必须出自农事本身,由贫困时代的农事磨练而成……陈家恬笔下的农事劳动,没有辛劳的痛苦感,而是透露出浪漫与自由的欢欣,透着生活仪式的庄严气氛,这一点就足以使他的作品跟其他人的农事作品区别开来。

——朱必圣

2012-06-20 1 1 文艺报 content31119.html 1 《乡亲们》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