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书香中国

传奇与通俗 的魅力

□张宗刚

1935年,在革命老区四川合江县发生了石顶山武装起义。石顶山武装起义是惟一一次红军长征途中,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为策应红军长征举行的农民起义。肖大齐、刘盛源的长篇小说《双枪老太公》,旨在以真人真事为蓝本,融以当地文物景点,还原这段不为人知的历史,再现合江红色革命英雄群。杨其生、李亚群、赵欲樵、袁崇杰、冯剑魂、谭子清、向玉章、黄纯伍等仁人志士的形象,都在书中生动复活。尤其神出鬼没、智勇双全的另类英雄“双枪老太公”的形象,强化了文本的可读性。

《双枪老太公》篇幅22万字,计分28章,采用读者喜闻乐见的传统的章回体写作,行文质实,跌宕起伏。小说开篇即讲述在大红苗寨,两个6岁的童男童女被用来祭天。聪明的童男王坤庭关键时刻冒充神灵附体,让他和童女杨玉娇得以死里逃生。两人长大后情投意合。王坤庭先拜任老大为师,练就百发百中的打双枪绝技;后跑到贵州,跟着华师傅学会上刀山、下油锅、爬高杆、攀绝壁、走钢丝、跳傩戏等绝技。五通场的有钱人贾宝器,纠集巫八等地痞混混打伤任老大,踢死任大嫂,抢走杨玉娇,导致杨玉娇跳岩,杨父病死。王坤庭愤而串联苗家兄弟秘密复仇,贾宝器终被一位披头散发的“双枪老太公”引入深山烧死。于此,传奇的小说帷幕正式拉开。

此时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形势千疮百孔;刘懒平等当地土豪劣绅则欺男霸女,横行乡里。苗族姑娘春花被父亲卖给放高利贷发迹的刘懒平抵债,春花的恋人、苗家青年阿土义愤填膺。继之王坤庭的哥哥、苗寨首领王坤和被团丁打死。官逼民反,终于,百姓奋起破仓分粮,刘懒平被枪毙。王坤庭一度在石顶山组织清水袍哥打家劫舍。不久,共产党人杨其生、李亚群、赵欲樵等来到穷乡僻野,以王坤庭袍哥组织为基础策划武装起义。最终川滇黔边区工农红军游击纵队成立,在大山中打游击,让当权者十分头痛。这次起义虽然失败了,但它爆发于红军二渡赤水和三渡赤水的紧要关头,国民党不得不紧急调集川黔军队围剿,减轻了中央红军的正面压力,有力地配合了红军长征,在中国工农革命史上留下灿烂篇章。

全书细腻摹写了大红苗寨这片神秘土地上的风物民俗:占卦、抽签、杀牛、宰羊、扫寨、封寨、祭树神、看神水、请巫师、跳傩戏……尤其苗人祈盼五谷丰登的祭山节上,上刀山、喝咂酒、吃烤羊、竹竿舞等种种仪式的描写,富于时代气息和人文趣味。至于当地葱翠烂漫的山岭,百鸟和鸣的林间,斗折蛇行的山间小河,土木结构的正方形碉楼等景致,无不令人神往。正是这样的灵异之境,才化生出杨玉娇式的美丽的苗家女子。书中穿插着王坤庭与杨玉娇、与华英的爱情,阿土与春花的别样爱情,还有苗家青年男女以歌声传情私订终身的场景,颇为动人。

除暴安良的革命者双枪老太公,是石顶山的“魔鬼”、官府的心病,又是百姓的福星。据说他飞檐走壁,神乎其技,能够只身独闯大牢救人,在几百名川军眼皮底下溜掉。尽管起义失败了,但关于双枪老太公的种种传闻延续不绝:月黑风高之夜,双枪老太公频频出现,但凡作恶多端的当地大户,都会受到惩治。事实上,明眼的读者已经了然:双枪老太公即王坤庭,王坤庭即双枪老太公,一个苦大仇深、居无定所、吃百家饭的坚定革命者。他几经摸索,终于找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革命道路。

《双枪老太公》节奏明快,好看好读,遗憾的是在写法上未能突破《红旗谱》《林海雪原》等“红色经典”的套路。作品着意突出善与恶、忠与奸的对立,却不免因此导致人物性格的扁平,缺了一种辩证的人性理念。“双枪老太公”这一书名,作为对源自《红岩》的经典性语词“双枪老太婆”的仿词,略带一丝取巧意味,显得特色不足。小说中有些地方流于平铺直叙,不时见到“公文体”的影子。这是需要作者在今后的创作中引起注意的。

(《双枪老太公》,肖大齐、刘盛源著,大众文艺出版社2012年3月出版)

2012-06-20 □张宗刚 1 1 文艺报 content31135.html 1 传奇与通俗 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