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作的道路上,我和很多诗人一起走过来,绝大多数未曾谋面,但有很多人是纸上知己,我早已熟悉他们。
云南的诗歌,用一句话说,就是土里长出来的生命,猛地一见使人慌乱——也许因为其形体,也许因为其气味。于坚、海男、雷平阳、伊蒙红木……要是能够知道他们为什么写诗就好了,因为连他们自己都可能不知道怎么就写出了这些诗作。
云南肯定是个诗歌王国,跟别的地方非常一样。那么多个民族生活在那片区域,当然会千姿百态,甚至“风情亿种”。端出每个民族的典籍,或者顺手捞起几句民歌挂在刺丛上,总会让几个人失魂落魄。那么多游客到云南来,来了又来,在云南时,他们的姿态跟以前大不一样,有点疯癫。这些都是因为诗歌吧!
要一个人站出来告诉别人怎么写诗,实在太尴尬了。诗句从诗人心灵的天空飞过时只有一瞬,它什么时候来、什么颜色、什么样子,飞过去了才知道啊。
我相信诗歌与最高智慧有关。世界的神秘性、审美性与价值感来到人心里,小坐一会儿,像躲猫猫一样。游戏真的只是为了消遣吗?实际上,游戏已是存在方式本身。诗人,必须按照内心的指令来活,他们只是一群送信的人。
神性、巫性、鬼性、土性、野性……说什么都可以。云南的诗人,带着特有的基因行走于大地,他们的皮肤、动作、姿态、声音上天堂入地狱,秘不示人。
最兴奋的是,他们话里有话,话外有话,没完没了。他们被一座座山头隔开,昆明一队、昭通一伙、小凉山一群,遍地宝石的瑞丽还有一堆……数不胜数,相对封闭,相对安稳,相对独树一帜,相映成趣。
一种远,走遍世界每个角落。一种远,如坠无底深渊。开放如天空,才有神灵现身。
其实所有的诗歌没有价值大小之分,更分不出轻重,只有质感与美感的不同。诗歌最终要穿越存在之躯体之内核,到达另一种时间和空间中展开。不断地到达,不断地打开,乐此不疲,这就是诗人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