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异常结实饱满的文字,出自劳动者兼作家的非凡创造,发自创业者兼见证者的内心深处,从美丽遥远的新疆来到我们面前。它们一路风尘,携带着稻穗、泥土及棉花的芳香,它们激情充溢、憨厚蕴藉,记录着时代的过往,见证着金戈壁的风雨。在苍远广袤的大地上,在精神创造的王国里,屹立着一批坚忍不拔的小说家、诗人、散文家、报告文学作家和评论家,他们耕耘、收获、寂寞、坚守,作为这片土地上的写作者,他们踏着前人的足迹,承继着中华文化千年的文脉。这些由沉甸甸的文字构成的果实,洋溢着西北边陲特有的苍劲、悠远,阳刚、旷达得让人惊喜。
长期生活、劳作在戈壁上的作家们,无论写什么都掩饰不住自己对兵团生活的自豪之情,拖拉机、脚手架、铁锨、坎土曼是最常见的词汇,地球上极少有的地貌、高原上最常见的风沙雨雪,构成了他们笔下的主要景观。他们的人生道路虽不是一帆风顺,但他们心中有个大我,他们豪情满怀,一路高歌猛进。
兵团作家也会像张新军那样,愿意时而回味一下自己在遥远的老房子里所经历的一切。在他们的精神世界里,从来就不存在被困难压倒的窘迫,更没有在挫折面前的迟疑。即使是在王善让“伤筋动骨一百天”的日子里,也有苦中求乐的自在,有常常反思自我一切的从容。在赵天益的散文里,能够看到大漠的成色、高山的质地,他对兵团人的观察细致入微,为他们的壮硕成长高声叫好,他对兵团精神的诗意探索引起我们深长的思索。
散文算是岁月最直接、最亲密的果实,因此,全宪章将自己那些不染尘的秋水文字命名为《岁月三重奏》,他写了直面荒漠、感受风雨以及面对秋天的情愫,但我为他描写的风所深深感动。我过去只在陕西作家红柯的小说那里知道“乌尔禾”的神奇,但兵团人笔下的乌尔禾的风则格外撼人心魄,全宪章以心弦之颤抚摸时光。
在岁月的流逝中,兵团人永远相信“天山不老,绿水长流”,在梁彤瑾看来,与天山一同不老的是新疆大地上的各种动物,它们如草原的精灵,让天山的一切更为动人。他反思着人类与动物的复杂关系,同样反思到人与自然的关系,没有自然也就没有天地之间的人。
在天地之间巍然屹立的人靠劳动、靠创造延续着所有的传奇,张燕生在散文集《落地风》里以如诗的笔法告诉我们,生命中最难忘的激动总是来自行动与坚毅,同时昭示我们,兵团人自有兵团人的乐趣,劳动者不变的是劳动者内心的成色,即使经常与落地风遭遇,他们也毫不惧怕。
同样,对文学的热爱与执著,为多数兵团作家换来了命运的微笑,迎来了精神王国的永久微笑。王永健和别人一样,从小到大有过各种各样的梦想,但最大的梦想还是当个作家,他为我们呈现了追寻文学之梦的历程,这番对文学梦的分享,让我们一窥他内心世界的丰富。而对女性作家来说,她们精神世界中的丰富大概永远离不开情感、爱人、家庭、家乡。魏红花的散文里,兵团人的温柔、细腻是与热爱家乡、至爱亲情、珍视友谊等美好情愫联系在一起的,她决意把自己生命中经见的一切传达给我们,她坚信人生有多少美好的遇见就有多少动人的故事,我想祝福她的遇见,同时祝福所有兵团作家在精神创造领域的辛勤劳作——劳作着,是幸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