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版:文学评论

把语言打磨出光泽

□汪 政

浙江作协长期重视对青年作家的培养,他们有文学之星、青年作家库,这样的做法坚持了很多年,虽然这些做法不是浙江独创,但有的地方坚持不到一两年。这些举措长期持之以恒,若干年以后就会显出成效,可见浙江在培养青年作家方面是成体系的,形成了非常好的氛围。

目前浙江的青年作家空间分布、年龄分布、文体分布、性别分布都比较均衡,实际上就是一种良好的文学生态。我所在的江苏的青年作家从空间分布来看,大部分集中在南京和苏州这两个地方,而且实力比较强,也可能把其他的区域掩盖了,但浙江空间分布非常广,这种均衡有利于一个省的文学发展。第二个均衡还在于,浙江青年作家创作呈现出多样化的态势,他们在文学上的趋向不是一窝蜂的,而是有各自的文学主张和价值趋向,所以形成了浙江青年作家和而不同的风格。另外,浙江的青年作家对浙江的地方经验有比较多的关注,不管是散文也好,诗歌也好,对浙江的文化都有很好的表达,将其作为创作的一个文化背景。更为重要的是,浙江的青年作家对于各种文体形式的探索,对于新媒体、新文体,对于大众、市场、时尚等等新的结构元素都有非常好的呼应,体现了青年作家写作新锐的、探索的特点。所有的这些,都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也希望浙江青年作家跟江苏青年作家有很好的交流。

骆烨的小说,风格非常明显,他的题材上有主体性,就专辑里收入的这两篇小说而言,主题可以用“表现被迫害、被侮辱、被损害的人群”进行描述。小说《你也在寻找》体现一群在城市拣垃圾的人的生存状态,这是中国当下不容忽视的一个群体,当然并不以表现他们真实的生活来作为全部的表现内容,而是一方面把他们作为记录,另一方面又把他们作为一种符号,来象征当下中国普通的、底层的生存者的生存状态以及他们的精神状态,特别是后者。小说除了写拣垃圾的底层人群,还写了被区长包养的少妇。小说通过一双高跟的红皮鞋,把两种人物的命运跟故事纠结在一起,同时又把写实跟梦幻结合在一起,这样就使得这个作品的容量和张力一下子就不一样了。从这个小说可以看得出来,骆烨是带着一种激情来写的,有的时候情绪到了失控的状态,可见他对于这个被侮辱、被损害的人群关注的表现,让人看了以后很震撼。两种人群实体与象征、写实与梦幻结合在一起,不仅仅是它的立意表达的手段,同时也是作品叙述的一种方式,体现了骆烨的探索性。

《那年冬天雪在飘》跟第一篇相比,从探索方面来讲要稍微不同一些,是写在生活上、在学业上都非常困难的大学生群体的状态,其中包括大学生怎么写论文都通不过,想了很多办法去找刊物发表论文,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最后不得不通过卖血来换取论文发表的钱。这个小说揭示的还是比较深刻的,但相对而言过于直白,好像没有经过打磨。另外构思好像沿着读者的想象,也没有出什么意外,比如我读的时候就想到,主人公卖血会不会得艾滋病?到最后真的得了艾滋病。处理情节是对作家巨大的考验,有时候通过意外的事件来处理情节,往往是作家力量单薄的表现。另外,不仅仅是对于骆烨,对于其他青年作家也一样,其实到最后可能就是比较语言,我希望浙江青年作家要在语言上打磨一下。

木木的诗歌表现了风格的多样性,而且具有极强的可塑性。诗歌《声音》对人的存在有非常好的把握,对于人的生存状态,对于人与世界、人与社会巨大的矛盾、巨大的孤独感表现得比较到位。而组诗《黄岩风土》是对浙江风情的描述。所以我说浙江作家接地气,就是因为对地方的书写比较到位,但又不同于一般的书写,不把各地奇风异俗作为表现对象,而是拓展空间,尤其是将个人的感受放到重要的位置,虽然是写浙江地方,但是写出了不一样的情感。

2013-12-20 □汪 政 1 1 文艺报 content36638.html 1 把语言打磨出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