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12日，由中国交响乐团委约印度裔奥地利作曲家维杰·乌帕德亚雅以“一带一路”“海丝之路”为主题创作的大型交响合唱作品《长安门》在维也纳金色大厅进行了欧洲首演，全场1500余张门票全部售罄，演出获得广泛好评。值得关注的是，近年来对于“中国故事”的讲述，逐渐成为从国内到国外的一个重要艺术话题。此次，中央音乐学院古筝专业副教授、古筝演奏家吉炜受邀参加了演出，她积极投身到用音乐讲述“中国故事”的队伍中，屡次将“中国故事”搬上国际舞台并大放异彩。近日，吉炜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向我们介绍了此次演出的具体情况，并就如何用古筝这一传统乐器讲好“中国故事”畅谈了自己的心得。

讲述者从“独语”到“共话”

此次演出，我们可喜地看到，对于“中国故事”的讲述与传播，已不再是中国作曲家形单影只地“自说自话”，外国作曲家表现出对中国文化的强烈热情，用音乐对中国文化进行了别样的多维阐释。吉炜谈到，交响合唱作品《长安门》是一次贯穿中国多个朝代历史与文化的音乐之旅，作曲家维杰·乌帕德亚雅是印度裔奥地利人，他非常热爱中国文化，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他将西方交响音乐技巧、合唱技巧与中国传统音乐、文学及哲学思想融合在这部作品之中。整部作品共分为四个乐章，第一乐章《五常》，表述的是五种美德：仁、义、礼、智、信。孔子所推崇的这五种美德在当今依然可以从中国不同层次的社会人群中找到；第二乐章《渴望》则是根据《诗经》中的诗歌而创作，作品试图遵循原有的诗歌慢节奏传统，采用有韵律的器乐配上声乐和声进行，在这一乐章中，古筝起到了引出主题，再逐步引入合唱的重要作用；第三乐章《出汉关》描绘了汉代昭君出塞这一历史事件，对福建传统音乐——南音进行了集中表现；第四乐章主要表现的是老子的《道德经》，整个乐章一直围绕着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主题。随着中国经济实力与国际地位的提升，中国的文化影响力也越来越大，“众人拾柴火焰高”，外国艺术家为讲述“中国故事”增添了新温度。

讲述形式的“中西结合”

在过去由西方作曲家创作的作品中，合唱部分多为意大利语、德语等，中国合唱队员更是需要掌握这些外国语种进行演唱，很少有西方人使用中国话进行演唱。此次奥地利当地的合唱团队员在很多部分都是使用中国话进行演唱的，例如他们唱到孔子所言的“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在整部作品中曾多次重复。吉炜谈到，作品强调了中国文化中的词韵。中文本身是四声的，而音乐本身也是有韵调的，外国演唱家将中国传统演唱与发音结合起来，将汉语之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不仅词具汉语美，旋律本身也颇富中国文化的特色，吉炜的古筝演奏引发了外国观众的强烈兴趣。“古筝最大的特点就是左手揉、按、滑、颤，讲究以韵补声，很多乐器弹出来一个音就是一个音，是平的，但是古筝所弹奏的一个音上则能作出千变万化的装饰。作品中的南音不止四声，我需要用左手变化演奏完成。”吉炜坦言，“此次奥地利首演于我个人而言已经不是第一次演出这部作品了，11月份的时候我已经在北京参与演出过一次。而在一年前，奥地利当地乐队的人就曾来中国进行交流，切磋技艺，他们在技巧方面不太追求古筝的现代化，而是主张用过去简单纯粹的传统技艺，使音乐回归淳朴。此次演出我与乐队、合唱团之间的合作更加默契、娴熟了。要想更好地展现这130多分钟的宏大作品，没有西方的创作手法是不可能的，和声变化、转调等都很西方，但是主题旋律都是非常中国化的”。

让“朋友圈”越来越大

传播好中国声音，要面向世界，用海外观众乐于接受的方式、易于理解的语言，撬动他们的心。在吉炜看来，音乐是一种无国界的语言，音乐对人的触动是直白且有力的，它不像话剧、影视等艺术门类在对外传播时需克服语言方面的文化障碍，音乐旋律本身，就是与国外进行文化交流很好的桥梁与手段。在与吉炜合作的众多西方作曲家中，不少人对中国传统音乐表现出强烈好感，如《高山流水》等音乐可以给听众留下很大的想象空间，就像中国写意画里的“留白”。西方艺术家对古典的回归也和西方国家发展现状不谋而合，他们需要从本国或他国的传统文化中获得更好发展的力量。

吉炜不仅是一名古筝演奏家，同时还是一名中央音乐学院的教师。她教授过的学生来自日本、韩国、马来西亚、加拿大、美国等多个国家，哥伦比亚大学、茱莉亚音乐学院、维也纳大学等世界知名高等学府也都有她授课的身影。她的课上，学生们不仅能够学习到古筝演奏的技巧，还能够学习到音乐文化方面的知识。吉炜坦言，自己正是通过古筝这一载体，向全世界传递着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内涵，在亦师亦友的交流中，用中国最美的声音，让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意识深入世界人民的心中。 （许 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