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版:影视

电影《香河》:

影像书写的水乡风情画

□王海洲

江南水乡,历来是一个有故事、有风情的地方,即使风雨如晦,也能在生活粗粝的氛围下传唱出婉约的歌。明末清初改朝换代的大动荡中,那里还飘颂出秦淮八艳的传说; “十七年”期间,那里讲出了胡石言的《柳堡的故事》,在抗战的血雨腥风中唱出了“九九艳阳天”的革命传奇,于同类题材中,独树一格;曹文轩的《草房子》,经徐耿导演之手搬上银幕,也在艰苦的年代中写出了一丝温暖。而今,泰州本土作家刘仁前的长篇小说《香河》,由韩万峰导演搬上银幕,聚焦上个世纪70年代中期的中国,再现特殊年代江苏泰州里下河地区香河村居民的日常生活,书写他们在物质匮乏与精神贫困的年代,对于自由的追求,对于梦想的追逐,用影像雕刻了一幅特殊年代的江南水乡风情画。

影片叙事起始自1974年,展示了香河岸边香河村六对人的感情状态、生存处境,聚焦于千百年来沉淀在生活中的传统势力、乡规民俗,正是这些左右着个体的命运,让个体无所遁形。留白是该片的重要叙事手法,导演让观众结合自己的人生经验和历史认知,去完型叙事,发现意义。比如水妹子这条线,她和父亲香元的关系,她和男性李二宝的情感纠葛,以及最后她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都给观众留下了想象的空间。

作为影片中最有权力的男性——大队长香元,他和亡妻的关系,以及水妹子为什么恨他,最后都从苦恋他的女子来梯子这一人物身上得到了解惑。香元虽然奉献乡里,倾心建校,但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偷情于来梯子。来梯子为了达到长期和香元在一起的目的,放火烧了他的房子,致使香元的妻子遇难去世。而香元的女儿水妹子也因为父亲和来梯子的纠葛,心怀愤恨离开了村庄,长居在镇上,又因要报复父亲,决意未婚先孕、生下孩子。这些恩怨,在一个非线性的叙事结构中间,都需要观众去自我组接,最后完成逻辑的重建。

影片在价值判断方面,本着一种向善的目标去演绎戏剧动作线,其间的人物不是善恶分明的,而是带着生活的杂色,在其人生的欲望和现实的掣肘间挣扎。由于此种人物处理思路,也使作品在美学趣味上,没有采用爆裂的手法去处理戏剧冲突,把矛盾冲突做大做尖锐,而是把特殊社会背景下里下河地区的人民生活处理得波澜不惊。例如琴丫头被强奸事件,本可以在社群间引起轩然大波,推动当事人的生活转折、生死蜕变,但在《香河》中,滂沱大雨将这本该轰动的事件冲刷得了无痕迹——琴丫头断送了自己的爱情,和强奸她的人结了婚。但进展顺利的婚礼,并不表示这件事情没有创伤,而是伤在深处、无处诉说,所以当琴丫头看到柳春雨的迎亲船队时,眼角淌出的那滴只有自己知道的泪水,才是对这件被掩盖的犯罪事件的真实控诉。向善的处理动机导致了助恶的结果,才是值得观众深思的地方。

2018-07-18 □王海洲 电影《香河》: 1 1 文艺报 content26383.html 1 影像书写的水乡风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