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版:文学评论

一幅宏阔的历史画卷

□刘玉琴

这是一部题材新颖、气势恢弘的作品。当下每年小说出品量很多,但能达到同类题材小说创作新高度的作品不多。这部作品以重大题材,深刻题旨,鲜明人物,真诚而富有创意的书写,提供了同类题材小说创作新高度的范本。 题材选择与呈现方式具有创造性,充满浓厚的审美意蕴。

作品题材重大,承载了特定年代重大的历史事件和过程,关涉国家尊严、民族命运、战争和平。清末民初布里亚特蒙古人,在经历革命与战争、血与火、痛苦与死亡之后,回归祖国的故事,被描绘成一幅宏阔的历史画卷。作品以捍卫、生存、回归为主线,展示了一段淹没于历史的传奇故事。作者不仅让这段历史鲜活呈现,而且写出了这段历史中的人的生存状态、内心挣扎、矛盾痛苦,浓墨重彩地表现了历史的悲壮。书写的是民族的苦难与坎坷,表达的是对和平与安宁、祖国与自然的热爱与呼唤。题材的选择与主题的确立,折射了作者对历史、对时代、对布里亚特蒙古人从内到外的熟悉程度、审美把握能力,彰显了作者对人类普遍性和深刻价值思想的认知高度和提炼深度。作品中塑造的主人公嘎尔迪老爹的形象,是中国文学人物画廊里具有独特光泽的。他的身上集合了神性、人性、兽性等多方面特征,傲慢、自负、守旧甚至残暴,身上有着明显缺陷,但又勇敢、倔强、智慧,临危不惧、英勇善战,自觉把祖国、民族置于头顶,内心有既定信念。人物身上有着特定年代的真实感和历史质感。

作者的现实性、创意性叙事尤其令人印象深刻。肖亦农不走捷径,摆脱套路,一切似乎顺其自然,却又跌宕起伏、悬念迭生,出其不意而又合乎情理。情节大胆奇特,关系错综复杂,人物性格出神入化,读来酣畅淋漓。从中可以享受阅读的快感,感受意志情怀、信仰自信的力量,更可以感受爱国主义精神之壮美。语言富有特色,形象生动,优雅有力。作家宏大的书写格局,跨文化、跨历史、跨身份创作立场,极具现代意识的观照,真实而艺术的再现方式等,使之成为历史题材小说创作不可多得的优秀之作。

小说让人产生浓厚兴趣之处还有创造者在背后的坚实付出。为什么是肖亦农而不是其他人写出了这部题材风格独特、荡气回肠的作品,从作品中可以寻找到清晰的轨迹。作者充分的准备和积累,概括与提取能力是极为重要的缘由。肖亦农作为在内蒙古地区生活工作50年的汉族作家,生命的根扎在草原,熟悉蒙古族历史、文化和生活。尤其是他以一个作家的敏感,发现了神秘的布里亚特蒙古部落的迁徙史——这是一个被世人遗忘的部落。他先后用了12年时间,阅读上千万字的文史资料,数次前往俄罗斯西伯利亚、蒙古国的茫茫戈壁,并以敏锐的眼光和不凡的智慧,概括提炼了典型的人物和情节,写出了深受《尼布楚条约》之苦的布里亚特蒙古人,按条约被留给沙皇俄罗斯之后,200余年“有家无国”的苦难酸楚与抗争。他对所要表现的布里亚特人的历史文化、风土人情等,有着充分的了解和把握,并有着重新构建的能力和超越之志,所以他有基础、有机会、有能力为读者奉献一部全景式、史诗性的现实主义作品。12年的筹备跟踪,上千万字的阅读,跋涉辗转数地,在当下的浮躁喧嚣之际,还能耐得如此寂寞、肯下如此功夫,极为可贵。

2018-12-21 □刘玉琴 1 1 文艺报 content47599.html 1 一幅宏阔的历史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