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版:艺术评论

开心麻花十五年后再出发

□邱方明

2003年,开心麻花首创贺岁舞台剧,之后陆续推出近30部舞台剧,并以其独特的舞台艺术风格自成一家。如今开心麻花的文艺产品已经成为一种文化现象,是当代舞台文艺不可回避的一道风景。

开心麻花为什么15年来,从初现端倪走向日出之阳,进而迎来日中之光。有人说开心麻花最经典的舞台剧是《乌龙山伯爵》《夏洛特烦恼》《李茶的姑妈》。至少这三部称得上代表性作品,后两部还直接改编成电影。这三部作品乍一看,从故事叙事、舞台风格到人物刻画完全不是同一个产区的“葡萄酒”,但是三个故事却有共通的精神内核,那就是把人物命运置于天翻地覆,一个穷小子因为各种不可思议但又不能说完全不可能的原因而一夜暴富,生命将怎样度过,富有的日子将如何打发?这的确很让人兴奋。抓住了很多人潜在的心理胜利法,从而引起情感和情绪上的共鸣。这的确是一种无往而不利的叙事套路,但是一贯走下去,很容易引起审美和情绪的疲劳。《谈判专家》似乎走出了这个套路,从故事到舞美,从对话到表演,已经有百老汇舞台剧的感觉了。开心麻花似乎想冲出人们的刻板印象,告别仅有小品段子式的台风和艺术层次。

开心麻花的演员,各个似乎都天生自带喜剧禀赋,殊不知观众对喜剧的审美享受最大限度地开发了演员的喜剧表演素养,两者形成一个完美闭环,互相输送动能。如何让喜剧变得好笑,开心麻花走的是一条喜剧要素本土化的道路,完全不同于西方喜剧。其实,也没有什么奥妙,就是剧情、语言加表演,都很搞笑。“搞笑”本身就意味着这是中国式的套路,不一定高大上,而是回归真实,就是通俗可笑。正因没有什么苛刻标准,演员也更接地气,他不需要戏剧体系的包裹,只要把观众逗得开怀大笑,就是王道。惟其如此,开心麻花才兼收并蓄,麾下有一批叫得响的、独具麻花风格的喜剧演员。难能可贵的是,这些演员在成功掘取第一批拥趸后,没有放弃自我学习,反而给自己提出更高的标准和要求,推动自身与开心麻花品牌的发展同行,与时代的发展进步、文化审美同行。

开心麻花的发展过程,也是守正创新在文娱领域的实践过程。开心麻花这个团队,从开始就没有把中国的和西方的戏剧体系奉为金科玉律,他似乎也没有研究变与不变、量变与质变的哲学辩证关系,一切从实际出发,从观众的审美需要出发,实现表演与观赏的融为一体。开心麻花之所以15年青春不老,守的是开心但不麻木,真善美这个灵魂并没有背离。如果我们透过现象看本质,开心麻花出品的所有作品,包括影视剧,无论多么搞笑和无厘头,都是有积极的故事主题和精神内核的。从价值观立场看,开心麻花纵情戏谑调侃,却从未轻易踩踏背离社会主流价值观,也正因如此,他的戏谑调侃才更有底气和一发不可收拾。随着在文娱市场不断收获大批观众拥趸,开心麻花也开始了逐渐学习和运用专业化的戏剧叙事结构,并在不脱离麻花风格的前提下,不断锤炼语言的艺术。开心麻花也清楚自身的局限,在以签约演员为主力军的同时,大量聘用和借用专业院团的优秀演员。《谈判专家》里饰演女主朱迪的就是外请的演员。

开心麻花的成功实践,除了艺术本身的坚持与创新,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多点布局,但不越边界。文娱行业是一个经常被其他行业多点布局的领域。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多点布局,不等同于跨行业布局或者全产业链布局,阿里、腾讯可以成功,并不意味着其他企业也可以如法炮制。有所为、有所不为,有限度地开辟新的疆界。开心麻花至少到目前为止,做的都是比较优势领域中的多点布局。几个口碑不错的电影,也是被舞台实践证明是有票房号召力的原创IP的改编。舞台剧和电影虽然千差万别,但是审美旨趣、观赏体验是有共通之处的。尽管在光环效应的作用下,开心麻花也偶尔搞些音乐剧、网络剧,甚至还参演春晚小品,但是说起麻花,舞台剧和喜剧电影这两大拳头产品,还是底色不变、初心不改的。

走过15年,观众在总结,陪伴观众的麻花也在总结。开心麻花,以其特有的发展路径和艺术风格,成功走过15载,期间的风云变幻、自身的革新突破,个中滋味,只有自身清楚。但是能否交出下一个15年更优秀的答卷,那就要在新的起点上再出发,每一天、每一年都要为明天和下一年跑出好成绩。

2019-01-23 □邱方明 1 1 文艺报 content48037.html 1 开心麻花十五年后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