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互联网”和“创业”已不再是新奇的词汇,转而成为当下深入人心的时代主题。近几年间,“互联网+”的思维和“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号召,掀起了移动互联网时代浩浩荡荡的创业潮流。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由两位企业家郭羽、刘波跨界创作的小说《网络英雄传Ⅰ:艾尔斯巨岩之约》,凭借其直指当下现实的时代特色和英雄主义叙事的品格,受到了众多读者的喜爱,自2015年出版发行以来,多次引起行业内外的关注与讨论。
时隔三年,《网络英雄传Ⅱ:引力场》于2018年底正式与读者见面,再次创造了独特的文化现象。两部作品通过直面现实的精心创作和对人物形象的成功塑造,共同展现了一幅移动互联网时代波澜壮阔的创业图卷。以跌宕起伏的情节设置和扣人心弦的创作节奏,发掘和张扬了人性光辉和英雄主义品质,书写了属于当代青年的创业史。
探索英雄塑造的新维度
正如陈崎嵘所说,《网络英雄传》“是一部正面强攻,逼近时代的优秀之作”。《网络英雄传》的难能可贵之处在于,没有绕开当下这个时代,没有回避可能出现的问题,以现实主义的手法创作现实题材作品。整个移动互联网时代的众多创业历程成为《网络英雄传》的素材库。作者以移动互联网时代创业大潮中的英雄群像为载体,呈现出理想和现实、苦难和辉煌博弈的强大张力,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网络英雄形象。
无论是激情满怀、意志坚定的主人公郭天宇,还是重情重义、情商和智商超人的刘帅,又或者智慧理性的孙秋飞、生死相托的陈冠平……他们面对层出不穷的困难和挫折,不是选择沮丧和犹疑,而是用乐观积极的态度面对,这成为《网络英雄传》在人物形象塑造方面的鲜明底色。
在《网络英雄传》出现之前,中国的文学写作中那些鲜明的英雄人物形象,往往向两个维度探寻:一个是如武侠小说、历史小说一般向虚构、半虚构的江湖和历史中追溯;另一个则是在革命战争、社会主义改造、改革开放大潮这些特定的历史时期中建构。因此,我们有理由认为《网络英雄传》在今天具有特殊意义,它为网络文学乃至当代文学的创作提供了一个新的维度——向互联网进军,在新时代大潮中塑造具有中国特色、时代特色的新的英雄人物。
冰冷商战之外也要有人性温度
除了英雄主义的坚强意志与商海弄波的经营实战,《网络英雄传》里也闪耀着人性的光芒。也许是出于企业家和创业者的身份,作者深知,在创业征程中不仅充斥着艰难险阻和征服艰难险阻的壮举,在大时代成功者的辉煌背后,更有着不为人知的辛酸和消逝。在第一部中,孙秋飞的去世无疑就是一场情感的宣泄点,兄弟携手改变世界的雄心壮志、创业路上并肩克难走向成功的深情厚谊,在孙秋飞意外逝世的那一刻,骤然化为虚无。
作者这样描写闻知孙秋飞死讯的郭天宇:“他俩曾经站在艾尔斯巨岩上,面朝中国,壮心不已;在西溪金座,二人常常彻夜畅谈,肝胆相照;在击溃黑客攻击后,二人兴高采烈,击掌相庆……这一系列场景,就像电影一样在郭天宇脑海中飞速闪过。最好的兄弟,最亲密的战友,最铁的拍档,此刻竟阴阳两隔!”
如果说孙秋飞的去世是感叹生命的无常,那么随后郭天宇最为敬仰的高僧德明的落网,则意味着价值的颠覆。小时候的无心失手,让成为杀人凶手的邓心联从此遁入佛门,高僧德明带着原罪吃斋念佛,承受着不可捉摸的因果报应。孙秋飞和德明的先后离开,让主人公郭天宇的精神世界受到了冲击和洗礼,他开始意识到,人生就是要告别过去,战胜种种人性中的恶,无所畏惧地成长和奋斗。
正是孙秋飞和德明的离去,让《网络英雄传》在深度上有了相当程度的延展,多了些许对人性思考与命运捉弄的反思。
在《网络英雄传Ⅱ:引力场》中,作者为读者们呈现了一个更为广袤而深入的商界,不仅有国内巨头的搏杀,更有国际资本的抑制和股权的争夺。但在商场竞争之余,作者更为关注的还是主人公的内心世界,并发出诸多拷问:以风雨同舟的兄弟情谊为代价,换取你死我活的胜利,值不值?当事业和爱情陷入两难困境该如何选择?正是由于作者对人物内心世界的观照,使得作品在冰冷辛酸的商战描写之外,有了人性的温度。
文学意义之外的实用价值
与其说两部《网络英雄传》的成功是一种文学现象,不如说这是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因为在文学之外,还有太多属于这个时代的元素和内涵,评价这部作品,恐怕我们不能仅从文学的角度出发。三年前《网络英雄传Ⅰ:艾尔斯巨岩之约》面世之际,就得到了许多商界人士和创业青年的追捧,他们将其视为一本“商业教科书”“创业实操手册”“互联网社会学个案”。
能够得到这样的评价,说明对于读者而言,《网络英雄传》已经拥有了纯文学意义之外的独特实用价值。实际上,这也是经典文学始终不渝的追求之一——在描写现实、反映现实之外,能够对实践起到指导意义。
当然,这部小说也存在自身的问题。例如企业家出身的作者,不能很好地把握作品的语言,晓畅明白有余而文学性有待提升。又如作者对于“互联网小说”、“财经文学”的定义是否经得住推敲,《网络英雄传》是否真正开辟了这样一个先河,这些都需要我们先画一个问号。但是,当下的网络文学界仍然需要《网络英雄传》这样的作品,它无疑对网络文学的现实主义创作具有重要意义。
从网络文学诞生之日起,行业内外就希望这一充满蓬勃生命力的文学形式,能够以自身的特色和视角,挖掘和呈现出更为广阔、纵深的现实。然而,当下的网络文学作者们,往往习惯性地回避具有时代性的题材,在想象和虚构的叙事空间里泼墨挥毫,而鲜少关注和书写真正的现实。我们希望《网络英雄传》能够带来一些改变,凭借其独特的文化现象和生产经验,给网络文学创作带来有价值的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