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 青春由磨砺而出彩,人生因奋斗而升华。一代代青年作家在不同历史时期笔耕不辍,在写作中体现着自己的人生意义和使命担当。“活力”与“新生性”在持续证明着青年的价值,证明着国家现代化背景下文学接力的价值。在五四青年节到来之际,作家们畅谈心中对青春的理解,分享各自在文学创作方面的思考和经验。
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阻击战中,各行各业的广大青年展现出披坚执锐、一往无前的青春力量。在脱贫攻坚战场,亦有为数众多的青年人正用自己的汗水书写着最美青春。日前,作家梁晓声和笛安致信抗疫、扶贫一线的青年代表,向他们表达敬意并送上节日祝福。
在驻鄂部队抗击疫情运力支援队里,有23名年轻的“00后”战士,武兆冲是该队年龄最小的队员之一。他说:“穿着这身军装,年纪再小也是一名战士!”梁晓声在给武兆冲的信中写道,我是小青年的时候,也曾有过强烈的参军入伍的愿望,这愿望当年没实现,后来化成了发自内心的赞颂普通一兵的文字——《最爱是兵》《还是爱兵》《老兵和战马》《兵和母亲》,其中两篇文字还拍成过电影。抗疫一线的中国青年们的身影,乃是全世界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大事件中甚为动人的“特写”,具有毫不夸张的史诗性;而在我们向不幸的人们致以沉痛哀悼时,这一种史诗性证明人类是不会轻易被彻底击垮的。“是的,我确信,这一种史诗性之弥足珍贵,将越来越获得全世界的公认!”
身为“85后”的王萌萌现任安徽省滁州市定远县吴圩镇西孔村党总支第一书记。笛安在信中对王萌萌说,每个人在青春正好的时候都有自我实现的渴望,但是只有很少的人能做到像你一样,你的“自我实现”的办法,是帮助一个相对落后的村庄过得幸福。至少,你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做到的,是我年少时也曾想过却没有做到的事情。相信你已经在这里找到了某种归属感,获得了真正的自信与满足。“授人以渔”才是最为恰当的援助,你用在大学里学到的东西,用年轻人了解的信息工具,改变着村民们劳动与生活的方式。有一个地方,因为你而变得进步,我想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骄傲的了。
在“70后”小说家弋舟看来,他拥有最多读者的,是一份有关我国空巢老人的非虚构作品。2015年,弋舟将这部作品《我在这世上太孤独》首发于网上,广受关注和好评。今年5月,该作品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再次结集推出,定名为《空巢:我在这世上太孤独》。弋舟坦言,写这本书时之所以格外突出“孤独”这个向度,不仅仅源于自己遥望这个世界的方法,更基于空巢老人客观的生存事实。今天他们更多陷入了精神上的困境,这个困境的核心就是孤独。人对衰老和死亡的眺望和恐惧是避不开的,我们需要预先去想象这样的问题。我们眼下的疫情也是这样,因为人们在此时开始重新思考人性,思考人如何自处,思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文学来说,经过疫情,那些依然保持思想能力的作家的书写一定会发生某种变化。
在青年作家们眼中,文学与写作永远闪耀着别样的光芒。班宇认为,光芒之下,隐蕴着许多危机,写作是去反复勘探这些危机的界限,从而勾勒出粗略的精神形状。郝景芳表示,文学在视角的抽离上,与政治学、历史学、社会学、物理学相似,但不同于这些学科用冰冷的语言去描述这远远的、冷冷的旁观,文学在书写方式上,用的是入世的、带有温度的、带有细节的语言。文学家在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不停地在出世的冰冷与入世的温度之间进行切换。马小淘秉持的理念是,文学不是再现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而是构建看似不可能的人物和情感,并且想办法让读者相信。朱个则常常奢望,能在写作中提供最多的偏见和最无限的有限经验。而事实却是,自我的渺小和荒芜,自我在探求真相时候的无力感和挫败感,自始至终令人垂头丧气。可与此同时,目的和达成目的之间过程的矛盾曲折,便构成了写作本身最大最美好的意义。皮佳佳认为,必须在另一个维度追求人生的意义,向上追求精神的高度,向下体味每一种人生,关心每一种人生的快乐和痛苦。这是自己小说写作的原点,也是一个写作者应该有的担当。
谈及小说家的特质和对小说创作的思考,蔡东坦言,对小说家来说,阅读、阅历、天赋、直觉这些都很重要。但阅读量不是小说家最重要的家底,对日常持久的热情和对人生意义的不断发现,才是小说家真正的家底。孙频认为,小说并不是一个有常性的东西,它应该是充满变数的,是个难以有恒性和一种面目的事物。但是小说的魅力也正在于此,像所有的艺术一样,它们本身就是一个有机体,是有其内在生命力的。在大头马看来,小说就是历史,或者说,小说的世界应当和历史的世界一样,完整、全息、自洽。而小说家的任务,首先是建立这个世界,其次需要像侦探或数据科学家一样,在这个世界里找出那些有意义的部分,建立一个模型。但他只是展示数据的相关性,至于从这些相关性中得出什么结果,这有赖于读者自己完成。陈再见表示,一篇小说的形成自有其微妙的偶然因素,其精密程度有时不亚于我们对自然界的惊叹。作为读者,他们难以、也不可能从文本之外去想象一部作品的形成;作为作者,却时常要陷入这种回味当中,这也是作者更难以精准判断其作品的原因。
关于文学写作的风格、调性和技巧,王威廉认为,好作品不是均匀的网眼筛出来的,好作品往往会拒绝通过筛孔,因为旁逸斜出的独特性让好作品变得不规则,一不留神还会刺伤触及的事物。陈崇正表示,优秀短篇小说的调性表现为各种不同的特质。其中有的技巧内藏,语言克制,整个叙事非常经济而扎实;另一些却充满了明目张胆的叙事圈套,有一种刺眼的光辉和锋芒,充满对固有叙事模式的挑战。董夏青青在创作中注重反求于语言,努力在一次次的练习中踏实、诚恳地找到最准确的位置,无论是字词,还是对人物揭示性的时刻,都尽量准确表述。人物的动作细节也是如此,尽可能让虚构落到细节实处,看起来无限逼近真实,增强文字的说服力,降低情感传导时的耗损。在文珍看来,好的故事情节并不是小说的全部。用什么样的语调和节奏说出这个故事,如何用语词的魔法在读者心中重现故事的氛围和情境,以及在何等程度上带领他们深入故事人物的内心,于她而言才是最有挑战性和最迷人的工作。(欣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