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同一个世界中出现两种不同方向或形式的空间,生活在这里的人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头朝下的生活》《兔子和鹿》《颠倒的帕特玛》是三部拥有相似世界观的动画影片:同一个世界,不同的空间——分别讲述了发生在环境阻隔下的情感故事。
多年的婚姻生活让玛琪和沃尔特一个在天空一个在地面,两人渐行渐远。虽然同住在一所房子中,但是沃尔特的世界重力指向地心,玛琪的世界重力却指向天空。
《头朝下的生活》获得了第85届奥斯卡最佳动画短片提名奖,作品准确地描绘了夫妻间横亘的鸿沟。同处一室却分床而睡,共进早餐却无话可说,玛琪和沃尔特似乎早已忘记了二人年轻时有过的幸福。这座飘浮在天空中不停旋转的房子,正是许多人婚姻的写照。故事的最后,沃尔特捡到玛琪年轻时穿坏的舞鞋,并亲手缝好作为礼物送给了她。玛琪将数量众多的鞋子钉在了地板上,克服了重力,一步一步走回到沃尔特身边。《头朝下的生活》将夫妻生活中的乏味与矛盾以动画的形式展现出来,尤其是玛琪试着克服重力走向沃尔特的结局令人感动不已。
动画短片《兔子和鹿》与《头朝下的生活》有异曲同工之妙。兔子和鹿是一对生活在二维空间中的好朋友,他们一起荡秋千,一起看电视,共同分享生活中的点滴趣事。一天,鹿在屏幕中看到了三维的立体魔方,对高维空间的好奇促使他对科学展开了探索。结果因为一场意外,好奇的鹿来到了真正的三维空间。
在鹿进入三维空间之后,整部片子的画风就从二维的平面感转换成为定格动画,精确地展现出处于三维空间的鹿和处于二维空间的兔子之间的差异。因为身处的空间维度不同,鹿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和兔子玩耍了。不过,鹿和兔子又想出了可以共同生活的方法,他们将三维空间和二维空间的桌子拼在一起,再次共同进餐,开始了跨越空间的新生活。在《兔子和鹿》中,定格动画和二维动画的特性被用来描绘不同的空间。在这里,画风不仅作为美术风格出现,更是成为了叙事要素的重要组成部分。
《颠倒的帕特玛》同样是一部使用同一世界、重力颠倒作为世界观的动画电影。在具有科幻色彩的世界观设定下,《颠倒的帕特玛》用精致的美术风格展示了两个完全不同的颠倒空间。地下世界阴郁颓废,充斥着蒸汽时代的机械管道;地上世界戒备森严,到处都是冰冷的现代化建筑。和《头朝下的生活》有所不同,在《颠倒的帕特玛》中空间重力的颠倒并不是二人之间关系疏远的形象外化,而是因为一次失败的科学实验。自此,两个世界的人相互仇视,并被严令禁止相互往来。来自天上的帕特玛被地下的统治者抓住,为了救出帕特玛,地下王国的少年艾吉和同伴一起冒险,并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父亲年轻时因意外丧生的秘密。
粗看之下,上述三部影片的设定有些许相似之处:《头朝下的生活》和《颠倒的帕特玛》都使用了重力相反、空间颠倒的概念,这与科幻电影《逆世界》的设定也不谋而合;《兔子和鹿》使用了二维和三维世界空间相隔的设计,这也出现在动画电影《头脑特工队》里角色从三维穿越到二维空间的段落当中。重力颠倒或空间阻隔这一趣味性颇强的设定中存在的天然矛盾吸引了大量的创作者,让他们在相似的世界观下编织出迥然不同的精彩故事。
空间从来都不是阻碍人类之间情感连接的屏障,反而给了相爱之人挑战世界的勇气。从这个角度来看,我更欣赏《头朝下的生活》,因为最难化解的或许不是激烈的冲突,而是如死水一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