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小寒,河洛大地迎来了入冬以来最为寒冷的天气。昨天是三九第一天,-10℃的气温,伴随着呼啸的西北风,使得那些娇艳、富贵的花儿早已“憔悴损”,只剩下干枯的枝干,在凛冽的寒风中发抖、叹息。河渠、湖面都已冰封,鸟雀也难觅踪迹。大街上的行人裹紧厚厚的防寒服,缩着脖子,行色匆匆。
途经小区花园,见几株腊梅,迎风傲立,虬枝苍劲。走近一看,让人眼睛猛然一亮——枝桠上密密匝匝地缀满了黄灿灿的腊梅花,每朵由9片花瓣组成,花瓣带蜡质。腊梅实为“蜡梅”,因其多开在腊月,人们就误以为“腊梅”。
严寒丝毫不影响腊梅绽放,一朵朵、一串串,笑靥灿灿,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为寒冬里的人们提振精神,也为寂寥的花园增添了诗情画意。
腊梅们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盛开着,它不需要通知任何人,也不会以妖艳之姿讨好任何人。我仔细审视这些小花,它们守着这方净土,暗香萦怀,娴雅而静气,鲜润而不媚俗,桀鹜而不骄矜,开得无拘无束,花虽小但不柔弱,香虽淡却很怡人,给天寒地冻的季节增添了暖色,给冰天雪地中谋生活的人们带来了暖意。久久凝望这“凌寒独自开”的腊梅,心中顿时萌生出无限的感慨。
不由得想起半年前的那个傍晚,我到小区花园里散步,无意中在花园的一角偶遇了几株梅树。这个季节,正是花儿争奇斗艳、招蜂引蝶的时候,可这些梅树却静立于角落里,备受冷落。旁边是一棵高大的银杏树,身边有野花杂草缠绕,若不细心观察,这些梅树是很难被发现的。常言道,能在人下熬人,不在树下熬树。从科学角度讲,一种植物如果得不到充足阳光的照射,它就会像人缺乏某种营养元素一样,萎靡不振,畸形生长,甚至死亡。我俯身将缠绕在她身上的藤蔓和杂草除去,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打那以后,每次到花园来,我总要去看它们一眼,哪怕是来去匆匆,也会对它们青睐有加。
进入冬季后,我游园的次数少多了。如今,当我再次来到腊梅跟前,它们却以最热烈、最隆重的礼仪迎接我。它们用自己的热情和美丽给我以慰藉和喜悦,使我冷寂的心倍感温暖。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在万木萧肃的隆冬季节,腊梅总是迎霜傲雪,释放着馨香和暖意,为冰封的大地增添了生机。此时,花园里万籁俱寂,没有人声喧嚣,没有鸡鸣狗吠,也没有百鸟鸣唱,更没有蜂飞蝶舞。可腊梅并不介意这些,它们有着特有的傲骨,有“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的美德。
中国人喜欢梅花,文人墨客更是醉心于咏梅、画梅、养梅、赏梅,因为梅花恰能代表中国文人雅士的性格特质和精神追求,颇能象征中华民族的集体性格——沉稳内敛、不急不躁、不畏强权、百折不挠。尤其是在抗日战争和国内革命战争时期,我党大批英烈在严酷的斗争环境中,默默地“凌寒独自开”,即使热血洒尽、肝脑涂地,也无怨无悔。
寒潮仍未退,朔风仍在吹,激荡的时代催生不寻常的光景,在国际形势风云变幻、疫情防控不可松懈的今天,腊梅依旧在严寒的季节里盛开了,它微笑着,把灵魂开成花朵,去迎接又一个崭新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