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中国波澜壮阔的抗疫斗争,涌现出许许多多英模人物。张文宏医生就是其中很受社会关注的一个。作家程小莹的长篇报告文学《张文宏医生》也是在众多反映抗疫斗争题材优秀作品中很受读者关注的一部。作品以上海华山医院感染病科主任张文宏医生在上海抗疫一线的日日夜夜、点点滴滴为线索,讲述了上海广大医务工作者以人民至上,生命至上,抗击新冠病毒的故事,热情赞美了上海广大医务工作者在那个“至暗时刻”的奉献精神和高尚品质,从而更加深刻地反映了中国人民不屈不挠、众志成城的伟大抗疫精神。
突如其来的新冠病毒,在武汉集中暴发,严重危及了武汉人民的生命安全,国家不得不采取紧急措施,关闭离汉通道。实际上,在没有疫苗,没有特效药的情况下,病毒早已随着春节期间人口大量快速流动,四处传播,多地都出现了新冠病毒的感染者,如不及时控制,后果不堪设想。抗疫斗争因此而快速发展成为全民的斗争,是一场抗击病魔的深刻的人民战争。与武汉相隔800公里的上海虽然远,却是病毒传播一个重要的流动方向,也处在极度危险的境地。这座有着两千万人口的国际大都市,保卫战也许没有武汉那么惨烈,那么白刃化,但严峻的程度,艰苦的程度,一点也不比武汉差。后来的事实表明,当武汉的危机得到缓解的时候,由于国外疫情的持续严重,大批旅居海外的侨民、留学生以及外国人的涌入,上海成了中国“外防输入”的最前线,成了抗疫斗争的主战场,承担起国家最艰巨的防控任务。这个时期,武汉保卫战重要,上海保卫战也同样更重要。《张文宏医生》正是在这样的现实背景下描写上海的抗疫斗争,表现上海人民的精神,塑造医务工作者的形象,视野宽、立意高、主题深。
严峻的局势把上海各大医院的传染病专家和医务工作者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也凸显出张文宏这样普通而优秀的医生的重要性,甚至成为群众口中的“神医”“仁医”。平时,他们默默无闻地工作着,可能没有人会特意记住他们。只有到这个时候,人们才深深地意识到,这座城市因为有了他们,才让老百姓放心,才有了安全的保障。而正是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张文宏医生以及全上海的传染病医生自觉承担起救死扶伤的神圣使命,挺身而出,站到了抗疫斗争危险的最前列。他们一方面派出最好的专家驰援武汉,一方面在上海严防死守,用生命与病毒进行殊死抗争。张文宏医生没有去武汉,却在网上一夜爆红,成为新闻人物。全因了作为党支部书记的他那斩钉截铁的著名金句:“共产党员必须给我上。”“没有讨价还价,必须上。”在这个“至暗时刻”,第一个喊出这样声音的,就是共产党员张文宏。事实上,在武汉,在北京,在上海,在所有的抗疫斗争一线,共产党员都自觉站在最前面,起到了模范带头作用。从这个时候起,人们注意到他精湛的医术,注意到他一流的专业能力,更注意到他那脱口而出,随时产生“金句”的超凡口才。他是一名抗疫英雄,是团队的“张爸”,也是一个红遍全中国的网络“红人”。文学作品要写这样的人,难度不言而喻。好在作家程小莹是个写人物的行家里手,更是一个敢于迎难而上,接受挑战的文学“硬汉”,我们才得以更全更深地认识张文宏医生,才得以读到《张文宏医生》这样的优秀报告文学作品。
其实,读《张文宏医生》并没有发现作家刻意放大招。作家笔下的张文宏看上去能说会道,才华横溢,妙语连篇,金句不断,其实并不是传奇人物。他只是一个现实生活中的勤勉的敬业的传染病科医生,一个有学识有见识的学者专家,一个性情中人。他有时像一个突击队长,心疼自己的团队连续十几天奋战在救治一线,疲惫不堪,没有预备队替换,情急之下,果敢喊出“共产党员必须给我上”。他知道,这个紧要关头,需要特殊材料做成的人。共产党员就要体现出特殊材料的品质。有时候,他像一个老练的新闻发言人,滔滔不绝地向公众报告疫情发展,回答各种在别人看来还一时难以回答的问题,做出各种专业判断。他说,人类是一直被欺负的,但中国的卫生系统已经浴火重生,我们已经有了处置的能力。有时他又像一个科普“达人”,不厌其烦地甚至有些婆婆妈妈地教老百姓怎样科学防控,连怎样洗手,怎样戴口罩,怎样吃东西都要教,还提出了著名的“早餐牛奶鸡蛋论”。更多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单纯的医生,把所有的人都当成病人或潜在的病人去看待,去批评,去关爱,去实话实说。用作家的话说就是,本色表达,轻松诙谐,深入浅出。作品直面张文宏作为一个医生实话实说被媒体放大误读引申甚至断章取义后所引来的社会争议,但态度非常鲜明:张文宏医生不光是敢讲真话,而且不打“官腔”,讲贴近老百姓的话,讲让老百姓听得懂的话,讲“接地气”的话。用最通俗的语言传递科学的抗疫精神,最能让老百姓接受,最能稳定人心,最能给人以安全感、信任感。老百姓喜欢张文宏,不光听他讲真话,不光接受科学防控知识,而是与他率真而温暖的话语产生共鸣,将从那里接受的战胜疫情的温暖之情、意志信心和乐观精神,转化为自己抗击病魔的动力。一个普通的医生,为社会做的贡献已经远远超出了医生的职责。至少他那种“接地气”的表达方式和宣传效果,特别值得我们深思。
重要的不是他一直在说,而是他一直在做。他所有脱口而出机敏受用带着张文宏个性鲜明印记的金句,背后都有辛勤的劳动、艰苦的医术探索、专业的思想打造、崇高的医德以及实事求是的精神做支撑,都有着丰富深邃的思想道德内涵,有坚定的信念和实力。《张文宏医生》在欣赏“张爸”金句的同时,更看重句子背后的现实社会思想文化含量,透过这些金句,打开人物的精神世界,塑造一个有血有肉、栩栩如生的报告文学人物形象。
平凡铸就伟大,英雄来自人民。张文宏在这一年里,成长为人民心目中的抗疫英雄,看似时势所造,其实与他多年来所自觉坚持的“初心”打造,社会道德良知的培育,以及作为医生的职业道德的铸就有着必然的关系。作品翔实地描写了张文宏医生励志成长的经历,讲述了一个温州普通人家的孩子怎样通过知识改变命运,走到外面精彩的世界,融入大上海,成为华山医院传染科主任的故事,揭示出一个普通人成为时代风云人物的基本规律,揭示了造就时代英雄的人民土壤和人民精神。与此同时,张文宏医生身上的那些闪光点,也反过来折射出上海人民抗疫斗争的现实,是英雄的上海人民伟大的抗疫精神的真实写照。
作品用比较重的笔墨去描写张文宏医生与上海的专家们共同制定和推动实施有效应对重大公共卫生事件的“上海方案”的过程,展开故事的细节,典型地反映出伟大的抗疫精神正在生动地转化为一座国际大都市现代化治理的科学决策。上海是一座伟大的城市,也是一座历经磨难的城市。近代以来,曾经多次经受大规模疫情的考验,积累了处理重大公共卫生事件的丰富经验,形成一整套不断完善的科学防控治理体系。应对突如其来的新冠病毒,上海科学家和城市管理者们多年的努力再次得到了回报。上海防控工作做得好,这套体系的启动起了根本性的作用。面对全球抗疫的新情况、新特点、新规律,上海再次走到了前面,在吸收上海抗疫历史经验的基础上,率先制定与现代城市管理无缝衔接的“上海方案”。也可以说,上海为中国的抗疫斗争,也为世界的抗疫斗争贡献了“上海经验”。
张文宏医生为“上海方案”贡献了自己的智慧,发挥了重要作用。尽管他的团队替他谦虚,说他只不过是一名感染科主任,改变不了什么。这话说得很实在。不过,更多的人会说,张文宏这样的人多了,就能凝聚起神奇的力量,就能改变命运,创造历史。这也是实话。“张爸”的金句还在泉涌,张文宏医生的故事还在书写,伟大的抗疫斗争还在继续,给我们的信心是:胜利的那一天正在向我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