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版:新闻

诗歌年度盘点:

从不同的维度选出佳作

□辛文岩

阅读每年的诗歌年度综述,一个直观的感受是:谈诗歌理论和诗歌现象的比较多,涉及具体诗人诗作的则比较少。即使谈及诗人诗作,也往往是从代际的角度切入,进行长名单的罗列。很少有论者敢像写小说年度综述那样,选取几部代表性的诗集,以及10至20首代表性的诗作,来展开对这一年诗歌创作实绩的总结。这其中的原因很多,从客观层面来说,主要是因为每年的诗歌创作量太大,每一个试图对它进行全面盘点的人都会感受到一种无力感;而且就一年的创作而言,更多的诗作是“平均水平”,较少出现远高于他者的惊艳之作。从主观层面来讲,诗歌批评缺乏一个相对稳定的标准,这不仅仅是有所“分歧”和“差异”,有时甚至是“截然对立”“针尖对麦芒”。面对这样的诗歌语境,任何人选出的、任何版本的“年度十佳/二十佳诗歌”,都会面临各种诟病。因此,对诗歌批评标准进行进一步讨论,以寻求基本的共识,变得非常有必要。

诗歌领域的年度盘点,最重要的成果还是各种各样的“诗歌年选”。理想的诗歌年选应该是这样的:编选者依据一定的标准,遍览当年所有出版的纸质报刊(包括内刊),从中自主选取优秀诗作;同时,向其所认定的优秀诗人约稿,约的是诗人当年创作、而且已经在网络平台上发表的新作。当然,这只是理想形态。目前,有一部分编选者坚持自己选稿,还有一部分是采取约稿制,在来稿的基础上进行评选。单纯使用约稿制可能存在的弊端在于,作者所提交的稿件,首先体现的是作者的眼光。而且,主动约来的诗稿,碍于情面,编选者不选用也不行。这会在一定程度上降低选本的质量。由此可见,无论是自主选稿,还是自选和约稿相结合,关键是要坚持严格的标准,真正选出思想性艺术性俱佳的诗作。这也是一些好的诗歌年选能从新世纪初坚持至今的原因。怀抱着诗歌理想的编选者们付出巨大的时间和精力,从浩瀚的诗歌海洋中挑选出符合遴选标准的佳作。

诗歌综述偏重于宏观描述,年度选本聚焦于优秀作品,综合起来似乎完整呈现了一整年诗歌创作的全貌。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读者对于诗歌有着更高的阅读期待。因此,我们需要对诗歌年选进行优化,进行更加多元、更加精准的定位。编选出试图反映诗歌现场全貌的大而全的选本,应该说是非常有必要的,但是数量不宜过多。当前一些选本已经有较好的基础,只需要在选本体量和文本质量上使其更加符合“精选”之名。更多的选本应该有所聚焦,或倾向于主题性写作,或关注艺术上的先锋探索,或着重展现最年轻一代的锐利诗风,其入选篇目可以少一些,但应体现出编选者个人的诗歌“偏见”。这种“偏见”不是出于自我的褊狭,正如李健吾所说,批评家的自我并不是单纯的自我和个性,而是一种“富有人性的同情”,同时又能“比照人类以往所有的杰作”,并在此基础上形成自己的评价标准和批评自信。这些基于不同诗歌观念选出的、不故意追求交叉性的专门选本,汇总起来时,也许更能反映诗歌现场的全貌。

盘点是为了更好地前行。无论评论家、编选者的眼光多么锐利,在评述、编选中如何坚持原则,如果没有大量优秀的诗歌作品作为基础,一切都将是枉然。在新的一年里,期待广大诗人们聚焦时代新变,写出更多具有现实感、历史感的优秀诗作,真正满足读者们的阅读期待。

2022-02-23 □辛文岩 诗歌年度盘点: 1 1 文艺报 content63719.html 1 从不同的维度选出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