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版:文学评论

个人拔节成长的声音与时代足音的交汇

□王国平

网络小说《重卡雄风》有硬核的题材、曲折的故事、热血的气质和正向的能量,又不乏浓烈的“网感”,是我们熟悉的网络小说的“味道”。这部网络小说作品有自己既定的节奏,呈线性径直往前流淌,叙事上不繁复,清晰明快,一望而知,引着读者跟着走、顺着走,在不断“设卡”与“解扣”之间,让人获得轻松的阅读体验。

作为类型化小说,《重卡雄风》融合了多重叙事模式,比如作品的一个主题是关乎成长。大学生林超涵是“重卡子弟”,毕业时遵从父亲的愿望,从首都北京回到秦川大地,投身重型汽车制造业,其间见证过前辈为了理想献出宝贵的生命,领受过社会急剧转型带来的阵痛与茫然,直面过竞争对手无处不在的阴险狡诈,也遭遇过情感上的痛苦与波折……历经持续的磨砺和摔打,他不断走向成熟,思想上更加稳健,内心也更为强大,家国情怀更为厚实。

《重卡雄风》的突出特点是详写过程。对于小说而言,过程是迷人的。当然过程书写是不易掌控的,但又是决定性的,饱满了,合乎内在的逻辑,有一股“气”贯通其中,不虚弱,不塌陷,作品基本上就立住了。

这部网络文学作品将个人的成长历程与时代的发展进程结合起来。林超涵的个人奋斗史、成长史,与整个社会的深刻变迁高度契合。他就职的“西汽”即西北重型汽车制造厂,在改革开放大潮中几番起伏,在竞争中探索,在困境中突围,摸着石头过河,毅然走向市场,经历改制、重组、融资等改革举措,破茧成蝶,逐步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生产、管理、经营、销售等环节进行全新的变革,不断开启新的创业之旅,包括打造服务型企业、推出新能源重型卡车、上马轻量化标载车项目等。时代的发展如鼓点,蹄疾步稳,故事向前推进的节奏也随之迅捷、酣畅,一桩又一桩,一幕又一幕。

但内在的支撑却又是恒定的。作品注重人物的性格塑造,注重人性深度的挖掘,弘扬的是人性的善意与坚毅,给人带来的是力量和激情。“西汽”始终走在改革开放的宽阔道路上,不仅在市场竞争中屹立不倒,而且不断地打开局面,内在的驱动力是西汽人拥有深沉的家国情怀,拥有捍卫大国重器的坚定决心,拥有铸就“中国制造”这张王牌的强大信心,拥有维护国家尊严的钢铁意志。这是一群有技术能力和专业水平的人,更是一群有血性、有勇气、有智慧、有追求、有定力、有理想的人。“很多事情,我们都没法把握,但是至少我们敢拼一把。”“其实跟谁打交道,最核心的就是诚信、诚恳和诚心。”“有一种信仰,让他们百折不回,让他们在山沟里安身立命,让他们用生命去付出。”这些句子,散落在庞杂的叙事线索之中,却是影响故事走向的决定性力量。总体上而言,在《重卡雄风》中,人物是勇于在时代浪潮之中闯荡的人物,时代是人物奋力搏击、努力奔跑的时代。一个青年生命拔节生长的声音与时代阔步前行的铿锵足音,就这么和谐而动人地交汇在一起。此类“现实向”网络长篇小说与时代共振,和现实相拥,优化了网络文学的结构生态,拓宽了网络文学的格局,为网络文学世界强化了现实主义这抹亮色。

与成长叙事模式和过程书写相匹配的是,小说的叙事空间不断切换,人物是通过“在路上”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故事发生的主要场景,除了秦川大地,还有东北漠河、青藏高原无人区、广东深圳、德国慕尼黑等。边地风情、高原风情、南国风情、异域风情组合起来,形成一个个环境的“场”,酿造出不同的“气氛”。比如,在察尔汗盐湖边,他们被大自然的风景所震撼,“万道金光大作,天边的云彩被阳光染得金黄金黄,而后宁静的湖面像是镀上了一层金漆,在光线的作用下,像是黄澄澄又剔透的一整片琥珀,湖面一片静谧,本来盐湖规模就不小,此时更显得浩瀚无垠,仿如置身神话世界”。如果说,改革开放时代的风起云涌是“大背景”,那么,这些不同的空间场景属于“小环境”,像是一个个无垠的舞台,为人物性格的塑造和命运的展现提供了后台支持。“在路上”意味着故事是流动不居的,也意味着不确定性,也就是各种各样的可能性。“远方”的气质,适合梦想的色彩。走向“远方”,也就在不断地追寻梦想。把人物的成长历程设置“在路上”,荡开了叙事的视野,为人物搭建起尽情驰骋、挥洒才情、实现自我的平台。

2022-05-16 □王国平 1 1 文艺报 content64803.html 1 个人拔节成长的声音与时代足音的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