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岭南已经历过四十年改革开放,经历了山乡巨变的四十年,斗转星移、沧海桑田的四十余年,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之后,广东的精神面貌、广东人的生活方式已不再是记忆中的岭南、舌尖上的岭南、旧书旧电影里的岭南,而是换了汤也换了药的岭南,是日新月异的岭南,是山乡巨变、科技创新、领风气之先的岭南,是新故事新人类层出不穷的岭南。
经历了大时代变迁的广东作家,内心的裂变、驳杂、纷繁、曲折和多维必将影响作家的创作轨迹。四十余年的中国文学版图需要广东作家提供出新的文学形象和新的表达。广东的四十余年,毋庸置疑被镶嵌在中国改革开放的历史中。这一块胶着了各式话题,关注度极高的土地,无时无刻不牵动着国人的神经,文学和影视作品有着先天的优势和关注度。广东作家生逢创作和发展的盛世,如何书写这片火热的土地,对每位作家来说都是一次新的考验。纵观广东文学史上的多部优秀作品,得到关注并产生广泛影响的,无一不是由小我走向我们,无一不是与这个时代密切相关的现实主义题材。
2017年到2022年,我先后写出了反映深港两地一家亲的长篇小说《万福》和原驻民在基层干部的帮助下从“躺平”到站立的长篇小说《同乐街》。
写作过程让我明白,主题创作并非易事,除了不能任性、凭空编造,还需要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发现并认识到自己的短板和存在问题。我一边学习各种史料,掌握各领域的知识,了解相关政策,不断发现自身的盲区,打通各种壁垒,了解当下社会变革和未来社会发展方向。同时,又不能被材料束缚手脚而限制了想象,被眼前图景遮蔽,而失去了作家独立的判断。在创作《万福》的过程中,我深切地体会到香港与深圳这一对血肉相连的双城,从古至今,缔结他们的绝不只是物质上的供给互助,还有更为具体而真实的情感依偎和守望。屯门到万福是回归之路,也是幸福之路。“万福”这个小说名字,正是全国人民在疫情期间的美好祈愿。《同乐街》带给我思考是面对新的时代,富裕后的同乐人,如何吃下这个天大的馅饼,消化这天外飞来的财富,仅凭一己之力如何抵挡来自生活暗处的洪峰。今天的当家人们在股份合作中发挥了怎样的作用,他们能否担起昔日生产队员、今天新居民的全程厚望。城市化进程的路上是否还需要集体?答案是肯定的。如果没有这个强大的集体,多少个掉队的陈有光们会沦陷,多少个迷失的陈德福会一蹶不振。互助、合作、股份合作是国家为深圳原住民留下的退路,更是实现共同富裕的根本保证。顺应时代变化,推动合作社经营模式转型升级,只有这样,新型的合作化道路才会越走越广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