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成年人逛美术馆、博物馆时,往往局限于印象派之前。到了现代艺术部分,或是走马观花,或是直接略过。在大部分人的眼里,现代艺术可能显得有些高深莫测,或是些谁都能做的、谈不上是艺术的东西。
然而对于孩子们来说,情况则完全不同。引起成年人崇高感、讲究技法的古典艺术和印象派作品,会让孩子们感觉有一些沉闷。而现代艺术的不拘一格、天马行空却让他们觉得趣味盎然。孩子们虽还未习得艺术创作的种种技法,但在成人眼里无比玄奥的现代艺术,却与他们天然亲近。对于成年人来说,探索现代艺术的奥秘,如同要经历攀登巨大的山脉、穿越烟笼的沼泽、爬过深暗的洞穴的艰难过程。但是,请丢下顾虑,放手让孩子们去接触现代艺术吧,他们会忽地钻进现代艺术的天地里自由翱翔。
现代艺术是在19世纪60年代到20世纪60年代晚期之间创作的艺术类型,在20世纪60年代之后的艺术则被称为当代艺术。全世界有三座重要的现代艺术博物馆,分别是法国的蓬皮杜艺术中心(Centre Georges-Pompidou)、美国纽约的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和英国伦敦的泰特现代美术馆(Tate Modern)。其中,法国的蓬皮杜艺术中心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座全面介绍现代艺术的博物馆。
不过,法国的蓬皮杜艺术中心太过遥远,专门去看现代艺术有点不切实际。好在江苏凤凰美术出版社引进了泰晤士&赫德逊出版社的原创绘本《现代艺术是什么?》,让孩子们足不出户便能深入到蓬皮杜艺术中心里面,好好领略那里最著名的现代艺术作品。
《现代艺术是什么?》是创作型作家艾丽丝·哈曼、插画家塞吉·布罗什与蓬皮杜艺术中心合作出版的绘本,经由《出版商周刊》《纽约时报书评》《华尔街日报》等媒体强力推荐,很多参观完蓬皮杜艺术中心的观众都会在蓬皮杜艺术中心的礼品书店购买这部绘本。该绘本选取了蓬皮杜艺术中心展示的现代艺术史上的30件经典作品,没有时间上的历史递进,也无需知识上的前后贯穿,读者们可以随意翻阅这本书,让阅读变得轻松愉快。
30件经典作品的介绍与解读,全面、深入而有趣,从作品寓意、创作方法、画家经历、流派归属等各个方面展开,语言生动、幽默,富有童真。比如博纳尔的油画《含羞草包围的工作室》,绘本作者会提醒你,画面左下方躲在墙边的诡异女人,很有可能是在博纳尔完成这幅画的前4年就去世的妻子,能让阅读者和观展者有更丰富的体验。而弗里达的《框》是一幅画家的自画像,悲剧的意外、迷人的朋友圈、戏剧化的婚姻纠缠着她的一生。画家在18岁时遭遇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伤势非常严重,做过30多次手术。她的自画像也很有特点,一字眉和小胡子总是很引人注目。好莱坞传记电影《弗里达》即以她为人物原型,她也成为艺术IP,很多T恤和鞋子上都印着她的脸,甚至连芭比娃娃的有些产品也与她有关。很多名人为之着迷,其中不仅有墨西哥壁画家里维拉,有超现实主义领袖布勒东,也有苏联重要政治人物托洛茨基。田中敦子的装置《电子裙》是一件用灯光和电线组合而成的“裙子”,这样一件无法穿在身上的装置,揭示了当今互联网上无数外表光鲜的个人,内心却是渺小、脆弱、挣扎的。莫迪利阿尼的油画《加斯顿·莫多》,和画家所有的肖像画一样,人物都有着捏紧的小嘴巴和杏仁状的眼睛。绘本作者解释道:“没有人,包括艺术家自己,可以逃避通过自己扭曲的视觉。”莫迪利阿尼也说过,当创作艺术时,“你用一只眼睛看外面的世界,而用另一只眼睛看你自己”。雷塞的《日本制造——拉·格兰德·奥达利苏埃》,是画家用绿色的工业漆涂在安格尔画作的明信片上,现代艺术上一位鲜明的绿女士形象由此诞生。工业漆和明信片都是当下社会里的廉价品,雷塞想告诉人们,鲜艳的、廉价的材料也能够创造现代美。安迪·沃霍尔《十个丽兹》中的每个“丽兹”都不完全一样,艺术家想告诉人们,偶像是在增减中被创造出来的,我们从来都不可能看清偶像的真实面目。蒙德里安的《纽约市》,用简单理性的网格表达出纽约城市的结构和灵魂。绘本作者还悄悄告诉读者,画上的线条之所以那么直,是因为蒙德里安用油漆工的方法,两边用胶带粘上,在中间空出来的部分刷颜料。布拉克的《拿吉他的男人》是一件立体主义的代表作,作者形容这个画面时,说一个“拿吉他的男人”时,不知怎么就爆炸成了一堆矩形,而用立体主义对应上这堆烂摊子。杜尚的作品就更有争议,他的《自行车轮子》就是把一个现成的自行车轮子固定在一个木凳上。他想告诉我们,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艺术,任何人都可以创造艺术。艺术家只关心创意,而不再依赖于任何艺术技巧。
正是在这些作品的表面解读与背后挖掘中,读者会在游戏般的表面形式下,慢慢体会到现代艺术对艺术形式的彻底颠覆和对人类社会的隐含批判,感受到艺术家们多角度、全方位的探索精神。读完这本书,读者会明白,艺术并不需要从绘画起步,只要对社会有着独特的思考,不需要太多的技巧也能创作出有意义的作品。也许有一天,你们的作品也会进入蓬皮杜艺术中心,进入那座建筑结构完全暴露在外、如同浸在彩虹里的现当代艺术收藏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