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版:文学评论

文本创造的跨体与破体

——评小小说上榜作品 □刘海涛

2022年小小说的十篇上榜作品,有的用新的小小说文体理念和艺术方法,创造了许多新形态的文本,抒写了新时代的新山乡巨变,深刻地探索着人性的深层内涵和普通人的美德与品性;也有的采用现实主义写实手法来精彩讲述中国故事,把传统小小说中特有的欧·亨利式的意外结局法、跨界隐喻的象征法和意识流心理呈现法用得圆熟巧妙,与写实题材的文学叙事精准合缝,展现了小小说创作独特的魅力。

蔡楠的《18岁的李响》是历史人物穿越进现实生活中,熊仪婕的《书中人》是书本人物走入了现实人物的精神世界里。前者塑造的历史人物是党史和军史里的英雄。李响实际上是故事讲述人“我”的爷爷,他从遥远的抗战烽火中走来,竟然想跟着“我”要到延安南泥湾去做科技投资。用虚幻和写实相结合的穿越手法来写党史故事,显示了作家不断创新小小说文本的初心和努力。后者讲述了一个文学作品中的男主角与现实生活中的女主角“她”如影随形、相伴一生的超现实故事。这个瑰丽浪漫、想象奇特的超现实写意故事,用新颖的文本形态,奇幻的写作手法,给读者带来一种新的文学体验。

袁炳发的《无痕》抓住人物有特征的动作和语言,用对比和突转的小小说手法,含蓄地写活了我们生活中那种外表和内心、假象与本质构成反差的类型人物。安谅的《你是一棵吉祥草》写一个企业高管在退休前后情感变化的日常生活,机智地设计了故事的核心细节是吉师傅种的吉祥草,将这样一种不起眼的小草比喻为故事主角吉师傅,使日常生活的故事和人物形成艺术升华。扎西才让的《苏奴的飞行》是写人的情绪、情感在某种特定环境里发生突变的心理型小小说。作品没有直观的动作性和戏剧性很强的情节,只用抒情的诗化语言叙述了苏奴的情感变化。

10篇上榜作品创造的小小说人物和以往相比,更是采用了独特反常的故事情节和体现时代精神的人物性格的“暗示性描写法”,创造了一批新时代的小小说新人。

陈毓《玉兰探照》写农村外来工进入城市后,从生活情调到内心意识所发生的蜕变。新进城的农民外来工也有着自己的审美意识和工匠精神,这就从人的内在精神的角度写出了农民工的新生活、新工作和新情趣。瓦四的《我是通信员》用小小说的写实方法来写党史和军史里的英雄人物。一个抗战英雄在脑梗失忆后,唯一能记起的就是年少时参加抗战当通信员的经历。围绕着这个记忆被唤醒的核心情节,抓住人物的几个特征性很强的动作和神态来讲述,创造了一个抗日英雄晚年的传奇。莫小谈的《72层砖的墙》书写了农村脱贫攻坚的决战中,需要建设和谐氛围里的法治社会,需要协调因各种利益而起的纠纷,提高人的素养以适应山乡巨变的新时代。那个出场不多的村长调解乡村矛盾的工作艺术,再现了乡村新人的精神内质,这也是用另一种形式来书写的新山乡巨变的小小说。

上榜小小说的精短文本中,还有创建了多层多义、具有深刻的体现社会主义主流价值观的主题,不仅让小小说的故事情节有突变和意外,而且小小说的创意形成也有突变和意外。曾颖的《泥蛋糕》的结尾,出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补叙,让人联想到缺失了父母之爱的乡村留守儿童,将来究竟怎样成长才能走出大山?新时代的中国小小说创作要攀登新的文学高峰,需要努力提高小小说的创意质量,需要创新小小说的写作方法和文本形态。韩东的《见过鲁迅的人》人物形象生动鲜活,作品创意丰富深刻。作家用小小说悲喜剧交织的叙述方式和幽默语态,讲述了上个世纪一个老年知识分子的特有个性和命运。中国小小说作为新时代的一种文学创意艺术,正随着时代变迁和文学转型发挥越来越强大的“文艺轻骑兵”的审美功能。

2023-02-24 ——评小小说上榜作品 □刘海涛 1 1 文艺报 content68849.html 1 文本创造的跨体与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