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读多少遍《论语》,你可能仍难找准自己的位置。不管读多少遍《道德经》,你可能仍难把自己与大自然相联系。不管读多少遍《易经》,你可能仍难找到天地万物的运行规则。同理,其它的所有经都是这般,读了就读了,悟了就悟了,但距看清大千世界的真实面目照样还有着丈量不完的距离。未卜着,混沌着,无知着,日子就这么过也挺好,反正无知者无畏,无感者无痛,无醒者无时,无志者无行,无信者无见。也或许正因如此,生命的个体才千奇百怪,世间的万物才色彩斑斓,世界才呈现出我们根本想象不到的模样。人类这个物种经历数千年的前行,也终究未能达到文明应有的高等级标准。人类喜欢光的原因,一定是这世界还有黑暗存在。
世界上的人,语言是不通的,但表情是相通的;模样是不一样的,但人性是一样的;其所创造出的文明的确很独特,但彼此之间,的确也有着难以剥离的交叉和重叠。
有人喜欢开开枪,有人喜欢放放炮。有人喜欢搬搬是,有人喜欢弄弄非。有人喜欢捕个小风,有人喜欢捉个小影。生活里若只有油盐酱醋茶,算不得艰难;内心里若只有喜怒哀乐悲,算不得凄凉;天空中若只有风雨雷电雪,算不得单调。生活是一面镜子,你让它照本质可能照不出,但你让它照现象,肯定一照一个准。
抬头看天,星体无数,日旋月转。太阳即时的光,8分多钟才能到达地面,披到我们身上。土星上的光则需要至少20年,远在银河系边缘的仙女座,等它的信息传过来的时候,已经是240万年之后。1997年发射的旅行者一号探测器一刻不停地飞,至今也未能飞出太阳系。在我们有限的认知之内,宇宙已经大到不可计量,无穷无尽。尽管我们在月球上取了土,在390公里开外的高空建起了空间站,飞往火星的计划也已进入实施阶段,但比较而言,这都不过是家门口的小儿科。所以佛文化习惯讲三千大千世界,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起心动念,就是一千个银河系。
不盯着地球,我们就失去了脚下的土地,无法生存。只盯着地球,我们就失去了仰望天空的能力,难获自由。当把地球放置到宇宙大背景下时,我们会莫名其妙地相信神秘的力量,人类是另一文明虚拟的游戏之说,人类因不同于地球上其他任何一种动物而极大可能并非是地球上的原住民之说,正在掀翻历史学家、人类学家沉埋多年的站桩。在这样一个抉择的时代,仰望天体已不应该是天文学家、物理学家的专利。视野一旦被打开,边界便无从设置。
假如在地球上,蚂蚁的痛苦可以被忽略,那么在浩瀚的宇宙中,人类的痛苦同样不值一提。此时,与生俱来的孤独感,反倒是人类在汪洋大海中最好的救生衣。在热闹的世界里,我们必须具备寻找到静的能力,在一片静寂的世界中,我们必须具备迎接热闹的智慧。孤坐,一定是一种能力,一定是一股力量,一定是一种释放,一定是最难坚守的修炼。静看日出日落,花开花谢,云卷云舒,星转星移,只有静看,触得才深,辨得才明,悟得才透。
我们被尘响打扰得太久,大多已失去了灵性;我们远没有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心身愉悦;远没有在天体中寻找到自己准确的位置,心明眼亮。当我们觉得自己痛苦无比的时候,仔细听就会听到连地球都在说:什么自转公转,那只不过是每天痛得打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