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版:少儿文艺

是拯救父亲还是拯救世界

□李 萌

作为《蜘蛛侠:平行宇宙》(后称《平行宇宙》)的续集,《蜘蛛侠:纵横宇宙》(后称《纵横宇宙》)带着观众跟随来自1610号地球的蜘蛛侠——纽约布鲁克林的非裔拉丁混血少年迈尔斯·莫拉莱斯,在多重宇宙构成的“织网”中阻止邪恶力量。

熟悉漫威的超级英雄系列漫画的读者对蜘蛛侠的故事应该并不陌生:蜘蛛侠本名彼得·帕克,是一名美国的普通中学生,因为被具有放射性的蜘蛛咬了一口而具备了超能力。在多年的发展中,漫威的超级英雄漫画还出现了很多知名的角色,例如迈尔斯·莫拉莱斯版本的蜘蛛侠。在一次任务中,彼得·帕克不幸死亡,此后,同样被蜘蛛咬过、具备超能力的少年迈尔斯·莫拉莱斯决定挺身而出,遵循彼得·帕克“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遗志,为了保护人类而战斗。

动画电影《平行宇宙》表现的就是迈尔斯登场的故事,让我们先来一同回顾一下这部前作的成功。2018年上映的《平行宇宙》可以用横空出世来形容:影片讲述了迈尔斯从一个普通少年成长为承担责任的蜘蛛侠,并和来自平行宇宙的其他6位蜘蛛侠组团反抗城市中的罪犯金并、阻止量子对撞机开启时空隧道以拯救世界的故事。《平行宇宙》的一大特色,就是在美术设计上将大量的漫画语言反向应用到动画电影中——手冢治虫曾开创性地将电影语言引入到漫画,电影中的摄影机运动、分镜等引发视觉刺激的拍摄方式丰富了漫画的表现,而《平行宇宙》的美术设计师则将受电影影响、又发展出自身独特语言的漫画重新引入到动画电影中。影片中常能看到角色在对话时,头顶会冒出对话框;主人公预感到威胁来临时,身体周围会散发出与漫画画面相似的短小闪电折线;还有用漫画分格的方式表现出的电影镜头……这些都是漫画对动画电影形态的反哺。

在美术风格方面,《纵横宇宙》不仅延续了《平行宇宙》的优势,还为每个来自不同宇宙的蜘蛛侠设计了不同的画风。例如,来自65号宇宙的蜘蛛女侠格温是一个心思缜密、没有朋友的少女。在表现格温打鼓发泄情绪时,画面中随着鼓点在底色上出现了一个个抽象的圆圈、菱形等几何形状,随之而来的是格温在其中疯狂敲打的表情和动作。同样地,来自50101号宇宙的印度蜘蛛侠卡兰·索尼、来自616号宇宙的蜘蛛女侠……画家根据每一个蜘蛛侠的背景和个性进行了独特的画风设计——印度蜘蛛侠自带民族特色的混合画风,而蜘蛛女侠则是传统的美漫画风。

但是在故事层面,《纵横宇宙》却和观众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两小时的片长,反派“斑点”仅仅在影片的前半部分出现,在故事的矛盾刚刚清晰后,反派却不再出现,竟然会提示观众观看续集电影,这种“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的叙述方式着实令人难受。

抛开上述叙事上的硬伤,影片中出现的家庭观念同样很有意思。迈尔斯的父母具有强烈的家庭观念,这从他们对孩子的管教中就能感受到:希望他在学校门口亲口对爸爸说“我爱你”,希望他上一所好的中学,希望他能够更好地理解父母等。当迈尔斯决定去找格温一同以蜘蛛侠的身份闯荡时,妈妈还语重心长地和他进行了一番谈话,大意是希望他时刻不要忘记自己从哪里来、不要忘记自己的家,当然妈妈以为迈尔斯爱上了格温,只是要去追求这个女孩。

当迈尔斯在蜘蛛侠总部看到来自各个平行宇宙的同类,他们过着不同的生活却有着相同的任务即拯救世界时,他的心中充满了欣喜。但是,当蜘蛛联盟的缔造者米格尔·奥哈拉告诉迈尔斯,因为迈尔斯破坏了138号宇宙中事情发生的既定规则而造成“织网”的混乱时,且迈尔斯的父亲即将在宣誓就职时失去生命,迈尔斯彻底被自己的家庭观念唤醒了。他不能忍受亲眼看着生命逝去而袖手旁观——无论是138号宇宙中的一名警察,还是自己的父亲。迈尔斯既要拯救世界,又要拯救父亲。然而,迈尔斯的父亲按照宇宙的设定必须死去,如果破坏这一事件发生的规则,则会再增加一个宇宙的漏洞,整个平行宇宙构成的“织网”也将再次陷入混乱之中。

当亲人和世界的安全发生冲突时,迈尔斯选择了同时拯救父亲和世界。这一孩子气的行为和其他维护“织网”稳定的蜘蛛侠产生了巨大的冲突……笔者一边观影一边思考,东西方的家庭观念、集体观念在很多地方都有差异化的呈现。同样是保护自己的家庭,当家庭和更大的集体的安全之间发生冲突时,对自我的唤醒、对家庭的责任,在东方的创作者看来,往往是排在集体和国家之后的——家国为大,勇于承担。同样是身处两难之间,或许这就是东西方文化差异导致的创作观念差异。

2023-07-10 □李 萌 1 1 文艺报 content70767.html 1 是拯救父亲还是拯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