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来到桐乡乌镇,这里是茅盾先生的故乡。在一个伟大作家的出生地,学习习近平文化思想,能让我们在新的层面上,从文学到思想、从感性到理性、从形式到内容,获得一种不可替代的升华。
习近平文化思想既有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的底蕴,也有中国数千年的历史发展和文化发展的积淀,其中包括了对历史文化现象的洞照,对优秀文化传统的继承,对新时代文化现象的总结。它刷新了时代精神,绘染着生活色彩,鼓动着我们走向未来的脚步。它既有对文学走向高峰的希望,也有对写作者自身修为的要求。它还通过文化的经典范式,给我们提供了一种实现一流作品和一流人格相结合的可能。茅盾先生就是这样一位让我们向风慕义的作家。
早在1917年,茅盾先生就写道:“处世宜乐观,而与一己之品行学问,不可自满,有担当宇宙之志,而不先事骄矜、蔑视他人。尤须有自主心,以造成高尚之人格,切用之学问,有奋斗力以战退恶运,以建设新业。”这时候的茅盾先生参加工作才一年多,也就是刚刚进入商务印书馆编译所不久。之后他就参加了《小说月报》的编辑工作和文学研究会的组织工作,对新文学运动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使文学更能表现当代全体人类的生活,更能宣泄当代全体人类的感情,更能声诉当代全体人类的苦痛与期望,更能代替全体人类向不可知的运命作奋抗与呼吁。”这是茅盾先生参与中国当代文学事业的开始,这个开始非常重要,他已经具备了好文学和大作家所应该拥有的全部内容:高尚之人格,切用之学问,勇毅之思想,超凡之使命。从认知和思想的源头出发,此后的茅盾先生便有了反映大革命时代的三部曲《幻灭》《动摇》《追求》,有了“透视过现实的丑恶,而自己去认识人类伟大的将来”的《野蔷薇》,有了为中国的壮剧“留一印痕”的《虹》,有了知人论世的《鲁迅论》《王鲁彦论》《徐志摩论》《庐隐论》《冰心论》以及《读〈倪焕之〉》,有了中国现代长篇小说创作的里程碑《子夜》,有了“未尝敢忘记文学的社会意义”的《春蚕》《秋收》《残冬》《林家铺子》《清明前后》等。
茅盾先生作为一个典范式的中国现代作家,在人品、思想、才情、创作等方面所拥有的格局和所达到的境界,无疑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榜样。学习习近平文化思想,就是要以这样的榜样为先导,朝着越来越清晰璀璨的远方,跋涉前行。
一个写作者的远方既是可以前瞻的地平线,也是可以后顾的历史深处。习近平文化思想的精髓里,有着无数先贤为中国古代文化所做出的不懈努力。儒家讲究仁、义、礼、智、信,说这是“五常”,也就是做人最起码的道德标准。北宋大儒张载又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名句,说的是知识分子的理想情怀。那时候的作家都是说到就能做到的信守之人,都是把“知行合一”当作家常便饭的践行者,精神理想和文如其人的风格不仅造就了文章的品位,也塑成了“人”的模样:有“大象无形”的学说,便有“老子化胡”的举动;有“香草美人”的比喻,便有汨罗自沉的壮逝;有性本爱丘山的表白,便有归园田居的行为;有“大江东去”的诗文,便有宠辱不惊的超脱;有“气造天地”的志向,便有自珍改良的佳话。更有李白、杜甫、稼轩、陆游、雪芹、鲁迅,文有华章,人有高品,真正是冰壶秋月,傲雪凌霜。
人格的修炼是一个写作者的基本功,“善不积不足以成名”,“善不由外来兮,名不可以虚作”,“身无道德,虽吐辞为经,不可以信”。敬畏头上的星空和内心的道德法则,严格审视写作者的精神构造和道德体现,构成了一部从情爱到大爱、从好善到性善的精神发展史。纵观世界,几乎没有一个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不因为宗仰道义而得到大众的追捧和时间的挽留。
“志不立,天下无可成之事”。学习习近平文化思想,就是要做一个“知行合一”的文化人,做一个有文德、有操守、有底线的写作者,做一个有社会担当、有使命意识、身体力行地践行道义、表现道义、挖掘人性真善美的作家,努力让自己的生命般配于文学这个高尚的称呼。
我的《雪山大地》,就是想通过现代青藏高原的变迁史,展示几代人越走越高远的历史脉络和越来越进步的生活内容,体现“人”的质量和海拔一样高峻的精神指标,把实现人的理想和做一个理想的人完美地统一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但我挖掘得远远不够,而不够的地方却闪烁着更具魅惑的光亮,正是我继续攀登的目标。
写作者“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