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藏书票领域的研究已经非常详尽了,如果再冒昧撰写一部以藏书票为主题的专论似乎显得有些多余。在当时,塔布里(Tabley)勋爵的《指南》作为“研究指南”来讲,几乎可以说后无来者。他指出的关于藏书票的区别和特点以及藏书票分类方法,对所有藏书票收藏家来说都是最有价值的研究成果。在此之后,埃杰顿·卡斯尔(Egerton Castle)先生的《英国藏书票》(English Book-Plates)和威廉·约翰·哈代(William John Hardy)先生的“关于书的书”系列中的一卷也为这一主题的文献增添了出色的补充。《藏书票月刊》(Exlibris Journal)在记录藏书票领域的新信息方面也很有用,这本杂志一直在试图挖掘关于藏书票领域的新信息,并且从旧图书馆里和一些意想不到的来源中获得了不少成果,这些新信息总是让收藏家们欢欣鼓舞。这本杂志还像是一个专题论坛,每一期的大部分版面都是对于纹章学中有争议问题的辩论、无名藏书票的鉴定以及类似的一些问题。
藏书票领域的研究范围今天还在不断扩大,但其中有一部分还没有引起人们的特别注意,也没有作为单列课题进行研究。或许目前还没有人认为女士藏书票是一个值得单独研究并且能出成果的课题,然而关于女士藏书票的研究素材其实足够丰富,完全可以写成一部专论。
400年来,藏书票的风尚有起有落,曾盛行一时,也陷入过衰落和沉寂,18世纪应该是藏书票最辉煌的时期。尽管目前藏书票艺术正在全面复兴,但不得不承认,现代藏书票在某些方面还欠缺水准。当然,这并不是由于现在的艺术家和设计师缺乏创造力和想象力,今天有不少优秀艺术家的水平可以说接席前辈而无愧。现代藏书票的问题在于照相制版术等所谓的现代工艺本身就不具备足够的艺术表现力,印刷成品的质量较差,甚至经常糟蹋一些艺术家的佳作。我们可以看到,廉价已经成为人们的普遍呼声,追求经济性也是全社会的基本诉求,这样一来我们往往会更多地考虑成本,而对将艺术家的原作忠实地变成印刷品的工艺流程关注太少,完全谈不上再现原作,所以现在有许多采用所谓现代工艺印刷的藏书票效果都很差,远不及从前用木刻印版和铜版印刷的藏书票。关于藏书票的风格问题一直都是一个争论不休的焦点,而且在今天,几乎每一种过去的藏书票样式都再次流行起来,所有新的想法和理念也都在现代作品中得到了体现,因此藏书票的风格实际上变得更加五花八门。
当然,对于藏书票本身来说,最重要的无疑是其独有特征——可以作为依据清晰无误地确定藏书的所有权,然后才是关于装饰和审美的问题。在藏书票的辉煌时期,盾徽、纹章等标志极为普遍,而且和写得清清楚楚的人名一样,人们一眼就能看懂,这也是最简单的藏书票识别方式。但现在的情况大不一样了,如果纹章的使用被严格限制在纹章学的范围之内,那么只有现存官方纹章名录中纹章的所有人才可以使用,这个人数相对来说就太少了。没有纹章的名片藏书票一直以来备受轻视,无论是过去的还是现代的,无论是雕版印刷还是活字印刷,都难入收藏家的法眼,但尽管如此,这种类型的藏书票却得到了女士们的特别喜爱。而且现在各种名片藏书票的设计和制作都非常丰富,其中有的名片藏书票确实与现在那些昙花一现的文学作品更相称。一些大学、城市、机构和家族都有图书馆——代代相传的藏书放在代代相传的书架上——这些书可以很好地通过纹章或族徽来区分,但是要确定个人身份,还是要靠所谓的“图案化名字标识”来识别,图案表达所具有的自由度当然不是文字所能比拟的,因此图案化名字标识可以用无限多的不同方式来表达任何人的身份和品位。
本书是关于女士藏书票的一个小专论,旨在追溯女士藏书票的历史,介绍一些看起来值得特别关注的藏书票,我们会看到一些艺术价值很高的藏书票作品,也会了解一些藏书票主人的逸闻趣事。在许多知名收藏家的慷慨帮助下,本书草拟了一份关于女士藏书票的名录清单,这份名录清单肯定存在瑕疵,这也是这种类型的名录清单第一版难以避免的问题,但我们还是希望这份名录清单对喜欢女士藏书票的收藏家有所帮助。在描述女士藏书票的时候,如果没有专门注明纹章是放在盾牌或椭圆形边框内,那就代表纹章外面是一个简单的菱形。书中提到的藏书票上印着的文字都是已经准确识别的内容。
(本文为《女士藏书票》序言节选,李江艳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