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青草长出的土路上

独自

春天在跟前奔跑

是个孩子

他嬉笑着，玩手指和新生的花朵

像所有孩子那样不懂事

坐在青草长出的土路上

久久不动

太阳是明亮的

很大

村里的几个女人坐在河岸边

谈论着青春与收成

亲爱的人

春天是个好孩子

他穿着粗布衣服

他很勤俭

阳光每天

为他梳洗双手和头发

远方的人

村里发生了件大事

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

几棵大树，参天的那种

在上个星期日午后

被伐走了

一生的岁月被偷尽

就像，父母

草地上只留下自己

和细细的

幼嫩的年轮

在春孩子的陪伴下返老还童

环顾一生

三天过完十六岁

我看过荒草

于是我是冬天

我路过村庄

所以我只能成为飞鸟

三天，一天寄给母亲

做成布

去让她擦洗自己走失多年的白发

一天送给父亲

烧成夕阳

让这个老农提前一时辰走完六条沟的山路

最后一天

……

这最后一天

我请来草原、荒山、野花、骏马

和锡林河

她在酒杯中倒下，目击几只麻雀飞走

并与猎人无关

我是路上的长生天

一步出生

一步死亡

一步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