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4最美的夜 哔哩哔哩跨年晚会”上，由虚拟歌手洛天依和青年越剧演员陈丽君合作演唱的《戏游九州》甫一上线就引发大量关注。节目上线46小时，播放量即突破300万，在哔哩哔哩跨年晚会所有节目中稳居第一，弹幕评论超过3万条，获得全网热搜16个。

《戏游九州》是天依游学记“歌行·戏曲季”的主题曲。天依游学记“歌行·戏曲季”由人民日报策划，中国戏曲学会指导，哔哩哔哩制作，虚拟歌手洛天依通过游学的方式向昆剧、京剧、越剧等剧种的艺术家拜师学艺，以纪录短片的方式记录学习过程，并将学习成果融入《戏游九州》的音频、视频与舞台演出，旨在传承和弘扬传统戏曲文化。

“意”味深长

虚拟歌手没有物理上的真实实体，是具有个人专属声库的虚拟形象，可由创作者使用其声音创作音乐作品，并由其虚拟形象进行演唱。洛天依是中国最早出现且知名度和影响力最高的虚拟歌手之一。随着科技的高速发展和公众主体意识的不断提升，越来越多人乐于通过各种各样的平台或渠道表达自我、彰显个性。其中，利用虚拟形象进行自我创作和表达的方式受到了青少年群体的青睐。洛天依自诞生以来，逐渐形成了独特的粉丝文化。

以洛天依学戏曲为主题的天依游学记，展示了包括昆剧、京剧、越剧等在内的多剧种戏曲文化，将原本口传心授的传统艺术形式进行复制、改编、再创作。目前发布的“梨园·昆曲行”“梨园·京剧行”“梨园·越剧行”等纪录短片，不仅包括了洛天依学习戏曲唱念做打的场景，同时也融入了不同剧种的历史、特色、发展情况讲解，教授洛天依的几位青年戏曲演员更谈到了自己对本剧种的心得体会。一方面，高质量的视听内容为观众带来丰富的审美体验，在客观上有助于提升青少年群体的审美鉴赏力。另一方面，通过将传统文化与流行文化、二次元文化相结合，能够丰富当代文化的多样性，促进不同类型受众群体之间的交流与理解，为引导青少年群体走进剧场观看戏曲带来契机。

妙“趣”横生

虚拟歌手新颖且个性化的形式所带来的趣味性是其吸引受众群体的重要原因之一，天依游学记“歌行·戏曲季”的企划设计充分利用这种虚拟形式，将妙趣横生的内容填入趣味十足的形式中。在游学过程中，洛天依游历了北京、上海、杭州等城市，分别向昆曲演员张冉、京剧演员巴特尔、越剧演员谢江慧学习昆剧《牡丹亭》、京剧《霸王别姬》、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经典选段，跟着老师们学习唱念做打与手眼身法步等基本功，通过与老师的一问一答，模仿老师的一颦一笑、一招一式，有模有样地学会了杜丽娘游园、虞姬剑舞、祝英台扑蝶等程式动作。登上跨年晚会的《戏游九州》就是洛天依游学的阶段性成果汇报。她将学习过的传统剧目的情节写进歌词，把传统戏曲唱腔融入音乐，配合戏曲手势、水袖功、把子功等，表演行云流水，挥洒自如。

更有妙趣的设计是，《戏游九州》邀请了因现象级越剧《新龙门客栈》“出圈”的青年生行演员陈丽君扮演梁山伯，洛天依则活学活用地饰演祝英台，与陈丽君共同呈现梁祝“草桥结拜”的经典场景。这为观众带来了奇趣与惊喜，传统戏曲的戏迷与“二次元”的粉丝在不断涌现的弹幕中达到共鸣。干货满满的游学记非但毫不枯燥，反而令人意犹未尽。

摹形传“神”

洛天依名字包含了“华夏风韵，洛水天依”之义，她的形象在设计之初就带有“中国风”的意蕴。天依游学记“歌行·戏曲季”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神”，与洛天依这一虚拟形象十分契合。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同的土壤也孕育出了各具特征的戏曲剧种。在天依游学记中，洛天依在寻访老师的同时游历了北京的胡同、江南的园林，名胜古迹、自然风光为观众打开了京城古都与江南水乡的画卷，展示了风格各异的中国城市文化。

戏曲服饰使用多种传统纹样、色彩、面料，在服务于演出的同时，也是独特的中国舞台工艺美术品。洛天依在游学过程中定制了多套包含戏曲元素的服饰，点翠头面和闺门帔组成了“翠生生出落的裙衫茜，艳晶晶花簪八宝填”的杜丽娘服饰，以如意冠与鱼鳞甲为基础改制了的虞姬服饰，结合传统越剧与新编越剧服饰设计的祝英台男装服饰，以及新发布的由木兰盔、靠、马鞭等组成的花木兰服饰，将传统戏曲的衣盔杂把点缀以现代元素，古今、文武、男女装扮俱全。除了视频之外，洛天依身着不同戏服的精美照片配上相关文字介绍也在网络平台上进行了发布。

此外，洛天依学习的戏曲剧目和饰演的女性人物也颇为考究。《牡丹亭》中杜丽娘在青春情欲萌发、个人意志苏醒后，为挣脱藩篱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霸王别姬》中洛天依学唱的“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将对虞姬的演绎聚焦于她心怀百姓的仁心；祝英台坚持争取婚姻自由，花木兰勇于替父从军，她们的故事通过口头、文字、表演等方式不断流传，她们真诚、勇敢、仁德、坚韧的品格历经千百年的洗礼，在今天依然璀璨生辉。

独具特“色”

近年来，科技赋能戏曲艺术的尝试在不断开展、持续推进，“戏曲+”的形式也成为当代戏曲发展创新的趋势之一。天依游学记无疑是一次成功的尝试。洛天依这一大“IP”与传统戏曲的结合，离不开AR（增强现实）合成等科技手段的运用。天依游学记“歌行·戏曲季”是对洛天依首次向不同剧种、不同行当的戏曲艺术家学艺过程的记录，洛天依及其团队在向专业老师请教的过程中，表现出了认真而审慎的态度，制作团队在脚本创作、视频拍摄、后期制作及宣传推广等方面的专业且成熟的操作使天依游学记呈现出良好的品相成色与独有的风格特色。

《“十四五”文化发展规划》《关于推进实施国家文化数字化战略的意见》等文件提出了加快文化产业数字化布局、推动科技赋能文化产业等一系列举措和目标。好风凭借力，洛天依仍行走在学习豫剧、黄梅戏、川剧等剧种的路上。期待洛天依能够乘着东风越走越远，吸引越来越多观众关注戏曲艺术、了解戏曲艺术、爱上戏曲艺术。

（作者系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