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版:专题

红色题材文学创作的新收获

□张 陵

新时代推动了中国红色题材文学创作的繁荣发展。特别是近年来,在百年党史精神的引领下,红色题材文学掀起新的创作热潮,出现了一大批优秀作品。张卫平的长篇小说《红色银行》就是这样一部很有特色的红色题材力作。小说精心选择了抗日战争时期,以开明绅士为公开身份的秘密共产党员刘象庚受党的委托,在晋西北的兴县组建“兴县农民银行”的历史内容为主线,以小说的笔法,生动讲述了中国红色金融诞生年代艰难而曲折的故事,反映了波澜壮阔的抗击侵略争取解放的战争时代,塑造了一大批中华民族优秀儿女和党的第一代金融工作者的感人形象,讴歌了党的历史,也讴歌了人民斗争精神,是当代红色题材创作的重要新收获。

抗日战争爆发后,共产党员张干丞接受牺盟会的委派,到兴县担任县长,一方面建立晋东南的抗日武装,一方面接应正在晋西北一带开辟抗日根据地的八路军120师部队,组织物质、资金和给养。兴县地处黄河边,与陕西隔河相望,是延安大后方的前沿阵地,战略位置很重要。然而,除了八路军以外,阎锡山的晋绥军等其他势力也进入这个地区,加上日军随时进犯等因素交织一起,形成了相当复杂的局面。为完成任务,在当地进步乡绅牛照芝的大力推荐下,张干丞请到刘象庚出来主持经济工作。刘象庚家族在兴县黑峪口一带是有名的富户。他本人早年在太原读书,后担任不少社会职务,走南闯北,见识广,思想新,追求进步。通过王若飞的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太原沦陷前,他按省委的指示,回到家乡。虽然他和张干丞都不知道对方是共产党员,但心有灵犀,一拍即合。他审时度势,提出了建立一个地方银行,为抗日筹集资金的主意,并把自己所有的家产都拿出来,还用他的影响,组织社会人士积极投入资金,认购股份,办起了我们党最早的现代金融机构——“兴县农民银行”。而这个在抗日战争艰苦岁月诞生的金融机构,就是我们现在的“中国人民银行”的前身。

在历史真实的坚实基础上,《红色银行》进行了大量的艺术加工,表现了以刘象庚为经理的“兴县农民银行”为巩固敌后根据地,为中国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为我们党的金融事业所作出的开创性的贡献。刘象庚此前并不是金融专业人士,可以说,对银行业务几乎一无所知。只是从山西票号那里得到启发,学着自行发行钞票,他和张干丞等人一起,白手起家,土法上马,边干边学,硬是印出了第一批“兴县农民银行”的兴农币,开展经济活动。作品写美术老师牛霏霏设计兴农币的细节,折射出当时办金融条件困难,也看出刘象庚善于调动社会力量,为办银行服务,体现出刘象庚的思想能力和经济才干。作品写到,“兴县农民银行”不仅服务于抗日力量,还服务于当地老百姓,解决老百姓生活的困难。船夫贺麻子家的船被黄河的冰块撞坏了,无力再造新船。小莲找到刘象庚经理,反映情况,希望银行帮助解决。银行积极想办法,先提供一笔资金,让贺家造起新船,再用摆渡的收入慢慢还清银行的贷款。事实上,当地许许多多老百姓都曾受惠于农民银行,当地经济也因农民银行日益凸显的作用而得到发展振兴。

农民银行的强大作用,壮大了抗日力量,也成了日本人的一块心病。日军向晋西北的进攻,除了消灭抗日力量以外,还有摧毁“兴县农民银行”的险恶目的。刘象庚一方面为八路军筹款,一方面要保护银行的安全。特别是要保护好银行的六万多块大洋,决不能落入日军手里。他们经常要带着这些宝贵的红色财富四处转移,避开日军的锋芒,多次化险为夷,直到根据地军民终于挫败敌人的进攻,粉碎了日军的阴谋,银行才转危为安。

长篇小说《红色银行》讲述红色金融一段可歌可泣的历史,重心是要写好人,塑造好刘象庚党的金融事业重要创始人、红色金融家的形象。这个形象深沉的思想内涵就是主人公永远不变的初心,永远不变的忠诚。他身上有一种先进知识分子的良知和情怀,更有一个共产党人的意志和品格。他把自己的家产都投入了银行,而自己则一心一意守护着党和人民的金融资产,表现出一个大写的人的思想品质和精神境界。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不仅在创造着物质的财富,也在创造着不朽的精神财富。在延安向毛主席和有关领导汇报工作时,他的业绩和贡献得到了党和人民的高度评价。毛主席曾说他“在抗日战争和抗日战争以后的困难时期,曾经给我们以相当的帮助”。作品在厚实的主题思想基础上解读主人公,描写主人公,挺立起一个共产党人的形象,是成功的。

《红色银行》可读之处,还在于坚持主人公刘象庚这条纪实主线,巧妙发挥小说虚构艺术的优势,写了许多普通人和普通农民的故事。其中,黄河渡口船夫贺麻子一家三口的故事引人入胜。贺麻子、冷娃、小莲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相依为命,靠摆渡为生。时局的变故,使这家人和刘象庚、张干丞、牛照芝、董一飞等历史真实人物发生了关系,也和八路军交通员嵇子霖、120师甄排长、晋绥军团长刘武雄、设计师牛霏霏等虚构小说人物发生关系,由此组合了复杂的故事情节和人物命运。冷娃是个沉默寡言的黄河青年,对小莲一片深情,却不知怎样表达,而交通员嵇子霖、晋绥军军官刘武雄也同时看上了小莲,形成了多角的情感关系。小莲被刘武雄手下抓走,关在山洞里,是嵇子霖知道后,冒死把她救出。两人感情升温,小莲最后嫁给了能说会道的嵇子霖。而不久,嵇子霖又被日军特工秘密逮捕,为了小莲母子的安全,被迫成了汉奸,带着日本特务来抓刘象庚,破坏银行,犯下了严重的罪行。而失去小莲的冷娃开始在刘武雄手下混,后成了八路军的战士,他大义灭亲,处死了汉奸嵇子霖。一个农民家庭的命运,与一场伟大斗争的现实连在了一起,看似一个时代悲剧,却也带着历史的必然。作品正是把红色银行放到人民斗争的大环境、大背景中去描写,成功处理了故事的历史纪实与现实虚构之间的关系,反映了那个烽火连天的民族解放斗争的时代,反映了人民群众抗击日本侵略者,争取民族解放的不屈不挠的精神,突出了红色银行的人民精神,也突出了作品红色主题的深刻性和社会价值。

赓续红色基因,讲好红色故事,是当代红色题材文学创作的根本任务。我们这个时代,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各种思潮相互激荡,文化领域的意识形态斗争也异常激烈,我们党的历史也不断出现被否定、被虚无、被妖魔化的风险。因此,需要我们的作家和文学工作者站稳政治立场,自觉强化忧患意识、风险意识,站在反对历史虚无主义的思想高度认识红色题材的重要性;站在先进文化的高度,把红色题材放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中去考察,充分认识红色思想的当代先进性、进步性;站在弘扬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高度,认识红色文化作为源远流长的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推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最强大的文化力量。从这个思想层面上说,长篇小说《红色银行》的主题是非常有意义、也非常深刻的。

2022-06-06 □张 陵 1 1 文艺报 content65092.html 1 红色题材文学创作的新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