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版:书香中国

知识分子的情怀

□李建军

李鸣生有自己特别关注的题材领域,但是,他的精神视野却没有局限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他有知识分子的情怀,有“史家”的抱负,这就使他从不满足于按照简单的模式展开叙事,换句话说,在他的写实叙事里,我们总是能发现一种说真话、写真人、留信史的自觉努力。《发射将军》体现了李鸣生一贯的写作理念和文学精神。我在他的这部厚重、扎实的作品里,首先看到的就是视野的开阔。他虽然写的是一个特殊领域的事情,但却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时代的肖像。作者像小说家一样,很善于叙事,在对真实性的追求上,像农民收获庄稼一样一丝不苟。例如,在戈壁里,养大一头小猪有多么难?修一个澡堂有多么不易?作品给我们提供了大量有价值的细节,有助于我们了解那个遥远而特别的时代。还有,关于当时“前中苏关系”以及基地的“前苏联专家”的生活状况,作者所提供的细节都是新鲜而珍贵的:“前苏联专家”的一顿饭,够一个普通中国老百姓吃半年;为了控制中国的火箭发射,苏联人如何表现出“沙文主义”的小家子气。一切叙事性的文学作品,无论是虚构的,还是纪实的,都离不开写人,都必须努力写出活的人以及人的真实境遇。李鸣生成功地塑造了李福泽的形象,这位“发射将军”性格棱角分明,心地朴实善良,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作者对毛泽东和赫鲁晓夫性格的分析,眼光独到;他对那个受“亲吻”风波影响终生未嫁的中国姑娘命运的叙事,令人感叹唏嘘。总之,他很注意写人,很注意分析不同的人物的心理内容和性格特点,分析“大人物”的性格如何影响时代生活,分析“小人物”的命运如何受时代生活的影响。趣味性和可读性是一部文学作品非常重要的品质。没有什么比无趣的作品更令人讨厌的了。貌似深刻而沉闷乏味的作品,既确证着作者的低能,也显示着对读者的不尊重。李鸣生有很强的叙事能力。读他的这部作品,我有读小说的感觉,觉得非常有趣,非常愉快。

2010-10-15 □李建军 1 1 文艺报 content28444.html 1 知识分子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