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版:少儿文艺

“张开双臂迎接全新时代的挑战”

——访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副社长孙建江 □本报记者 刘秀娟

开卷公司成立于1999年,它所提供的销售监控数据成为中国出版行业“排名次”的重要依据。到2009年为止,整整十年来,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在全国少儿图书零售市场的码洋占有率中,只有两个“名次”:1999年至2002年,位列第二;2003年至2009年,连续七年蝉联第一。

2010年的统计数字尚未出炉,但孙建江透露,截止到2010年10月,浙少社仅文学编辑室,发货码洋已超过9000万,如不出意外,2010年全年发货码洋达到一个亿应该不成问题。如果横向比较,这个数字显然已超出很多少儿出版社全年市场图书发货码洋的总和了。

失去教辅,收获市场

一个编辑室的儿童文学图书一年能做到一个亿,这在过去绝对是无法想象的。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浙少社的成功如囊中取物般容易。实际上,能够如此早地具备市场意识,也有些“被逼无奈”的意思。

很长一段时间里,各家少儿出版社的日子都比较好过。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这些少儿社都有一块利润丰厚的教辅图书支撑。浙少社早期也是如此,但自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有关部门就收走了教辅图书出版权。90年代初就没了教辅图书,这在全国少儿社中是十分罕见的。那个时候,没有了教辅,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没有了教辅,就没有了利润。但也正是因为这个严酷的现实,使得我们比其他兄弟出版社更早地有了紧迫感和市场意识。自那时起,我们的选题就开始与市场紧密结合了。”孙建江说,浙少社几乎是一切从零开始,一切从基础做起。要知道,直到现在,有些出版社手里还有教辅这块旱涝保收的“肥田”呢。据一位出版行业的朋友介绍,这意味着一种不同级别的较量:像浙少这样走市场的出版社,一本畅销书的利润是很低的,图书的先期投入不说,只要有1000本库存,基本上就要抵消几万册的利润;而教辅图书则恰是低投入、高产出。

“整体推进,重点突破”这是浙少社当时的出版战略。所谓“整体推进”是针对少儿社出版的图书细分市场,即在各个板块都要有所作为。历经十余年的发展,这个思路使得浙少社具有了相对合理的图书结构,文学、知识、幼儿、百科、动漫、教育等得以兼顾,长线、中线、短线能够互补。这就意味着,浙少的“抗风险能力”具有了一定的保障。因为在出版界,专吃某一套图书的情况并不少见,但市场的神经有时候并不是那么好把握,一套畅销书或长销书的空间都是有限的;同时,板块的齐全也意味着,无论市场有什么动向,都能有相应的力量立即挺进,占据先机。

和儿童文学“共赢”

儿童文学正是浙少社寄予厚望的“重点突破”领域。将90年代初中期的儿童文学称作“低迷”虽不甚准确,但至少市场表现不佳。这个时期,正是文学包括儿童文学退去“80年代光环”而进行自我调适的时期,“边缘化”正是从这个时候被命名。浙少社以儿童文学取胜的思路令人担忧。但是孙建江说:“即使在那个时候,我们也没有放弃过儿童文学的追求和梦想。比如,1993年,我们介入到了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的出版,并同时推出了首批‘中国幽默儿童文学创作丛书’。虽然这些图书我们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当时并没有获得市场的回报。但这没有动摇我们的信念。”

机会总是青睐有准备的人。进入新世纪后,浙少社的投入很快得到了丰厚回报——儿童文学在童书市场所占的比重日益上升。这是一组枯燥却令儿童文学界兴奋不已的数字:儿童文学图书零售市场码洋占有率1999年为21.66%,2009年为36.83%;1999年至2009年,上升了15.17个百分点,增长率远远大于整个少儿图书平均值。而现在,优秀儿童文学作品更是炙手可热:自2000年起,儿童文学图书开始跃居首位,市场份额为21.66%,占整个少儿图书市场份额的四分之一强,此后一路稳定攀升。2003年,儿童文学图书和市场份额开始超过整个少儿图书市场份额的三分之一,其中最高的年份为2005年的38.20%,码洋占有率接近整个少儿图书总码洋的四成,最高的月份为2007年11月的46.56%,几近整个少儿图书总码洋的二分之一。随着儿童文学的大好之势,浙少社自然再次领跑少儿出版:冰心奖获奖图书系列开始赢利,成为了知名图书品牌;“中国幽默儿童文学创作丛书”不仅阵容日益壮大、畅销不衰,更引领了中国幽默儿童文学的创作风潮。

更为关键的是,因为长期以来对儿童文学持之以恒的投入和努力,浙少社与众多知名儿童文学作家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和牢固的情感关系。任溶溶、孙幼军、金波、张秋生、张之路、沈石溪、周锐、董宏猷、汤素兰、萧萍、管家琪、桂文亚、杨红樱、伍美珍、方卫平、徐鲁等等,这些儿童文学领域的“名牌”与浙少社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使得浙少社在资源竞争上更胜一筹。

把好书做到极致

“无论做什么,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极致。”孙建江如此概括浙少的风格。“安徒生童话”系列图书和“冒险小虎队”系列图书是浙少社重点经营的经典图书和通俗图书的两个极端。

2005年,安徒生200周年诞辰,市场上有关安徒生的图书不下百种。如何做出特色和品质成为竞争的关键。浙少社又赢了漂亮的一仗:HCA2005(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2005基金会)同意浙少使用LOGO;丹麦女王特为其提供专项资金资助;丹麦皇家图书馆、丹麦欧登塞博物馆同意其使用安徒生的手稿、签名、剪纸作品、绘画作品、肖像等;丹麦驻华大使为其《安徒生童话全集》撰写序言;直接进入国际安徒生诞辰200周年全球纪念活动的特别展示,并作为安徒生诞辰200周年的珍贵纪念收藏于丹麦国家图书馆……

而“冒险小虎队”是一套完全走市场的引进图书。这套书自2001年引进出版以来,迄今已累计出版60个品种,目前在中国大陆的总销量近3000万册,销售码洋逾3亿,并连续9年被评为中国畅销童书,近40次名列全国童书畅销排行榜榜首,成了名副其实的超级畅销童书。在此基础上,浙少又推出“升级版”,专门设置了中国小读者创作的冒险故事板块“我来露一手”,并独立设计了一系列的破案绝招。这一本土化改造明显拉近了故事内容与中国小读者的距离,也显示出浙少不是“等”读者而是主动走近读者的思路。

新世纪以来,中国少儿出版尤其是儿童文学出版走过了“上升”的十年。新的十年即将开始,随着竞争环境的变化,各少儿社非但不能“坐享”十年来攒下的果实,反而已进入更激烈的竞争。当然,也正是这种竞争在提升着整个少儿出版的品质。在孙建江看来,狄更斯的名言是一个恰当而意味深长的概括:“这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中国的少儿出版业不曾有过像今天这样的丰富与繁荣,无论是图书的品种数量,还是图书内容所展示的多样性,都是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无法比拟的。同时,少儿出版又是各出版门类中竞争最为激烈的一块。竞争激烈,表明少儿出版大有可为,值得投入。但这种“过度开发”背后隐藏的种种令人担忧、失范、不正当竞争的态势也显而易见。“然而,无论你多么喜欢或者多么不喜欢,我们都无法回避这个时代。我们无法置之度外,只能面对。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张开双臂勇敢地迎接这个全新时代的挑战?”孙建江对浙少社未来的发展充满期待。

2010-11-15 ——访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副社长孙建江 □本报记者 刘秀娟 1 1 文艺报 content19155.html 1 “张开双臂迎接全新时代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