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版:专题

薛 荣:

他是写小说的料

□何西来

仔细读了薛荣自2005年以来的8篇小说,感觉薛荣是块写小说的料:会编故事,能通过想象作细部的深入开掘与铺陈,把自己的生活积累与情感积累活化起来,重新创造一个艺术的世界,而这个世界,又在相当程度上表现出他的艺术个性。我所读的8篇作品,在叙事上、题材上、语言运用上,都不给人重复的感觉,能够让人读出趣味来;无论对外部情境的描绘,还是人物的心理分析,多能既细致深入又合情合理,能够较为成功地把作品的焦点集中在不同人物性格和命运的展示上。

除了局部的夸张性描写,从总体倾向看,薛荣大体遵循着现实主义的写作方式,即大致按照生活本身的形态,按照生活本身的逻辑再现生活。能够看出,他的小说取材主要来源于他周围的人和事,即他生活的嘉兴一带的三教九流。因为出现在他笔下的东西,多是他所熟悉的,所以就能够掌控自如,不给人以生涩的、隔的感觉。这些作品中反复出现的下海、栖镇,一如当年鲁迅笔下的鲁镇,实际上已成了他长期生活的地方升华后的艺术符号,表现出浓郁的嘉兴一带的地域文化特色。这是非常可贵的。乡土情调和地域文化特色,是自鲁迅以来浙江籍作家的一个承传不息的艺术现象。

薛荣的小说,涉及较为广阔的题材领域,他所描写的人物,虽多为社会的下层,却属于多种职业与行当:《呼吸道》写的是农民,一对父子光棍买妻的悲剧;《高速公路》写的是刑满释放人员改邪归正的纠葛;《教育诗》从孩子的眼里写校长与教导主任权力更叠中人性深层的恶,以及它对孩子心灵的戕害;《蓝玻璃》把镜头切换到60多年前,以马库镇马库小学教师和解放军小班长之间的故事,写出战争对抗中小人物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却不无人性中美好的同情与宽容;《抗癌俱乐部》反映的是医疗腐败……

作为一位年轻作者,他能从生活的认真积累和观察出发,把重点放在不同人物命运的深层开掘和人性的不同层面的展示上,走的是一条扎实而广阔的道路。但我认为《教育诗》有失偏颇,笔墨那样冷,场面那么残忍,把小孩成人化了,把成人之恶放在了本来应该有善良天性的孩子身上了。

任何小说,都是作家内心世界在不同情感的不同层面的展示,是他不断把自己对象化的产物。从创作主体来说,我以为在深入生活的同时,拓展自己的视野和胸襟,会使作品更大气,更给人以思想的启迪,这恐怕是薛荣小说进一步提升应注重的方面。他是这块料,我有理由抱有更高的期望。

2010-11-26 □何西来 薛 荣: 1 1 文艺报 content18991.html 1 他是写小说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