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中,潜心于矿山创作的作家并不多见,而黄树芳就是一位。退休后的黄树芳更是笔耕不辍,几乎一年出版一本书,显示了一种“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精神。黄树芳今年出版的《黄树芳随笔》,设计精美、图文并茂,拿到手后,我连夜一口气读完了。
“意境者,文之母也。”林纾在《春觉斋论文》中比喻生活图景与思想感情融合一致的艺术境界,正是文章赖以滋生的母体事物。黄树芳作为国家一级作家,其生活的积淀与艺术的追求,均体现在这本随笔中——他近年来的回忆性文章。相比于一些作家晦涩难懂的文字,读《黄树芳随笔》更加轻松。在平朔这座特大型矿山企业的熔炉里,他浸淫得太久,不仅见证了其诞生、发展的全过程,更深深体会了矿山的火热生活所带来的人生冲击。即使在退休后,他也难以割舍对矿山、对矿工的真挚情怀,不愿离开这片热土,仍然从中汲取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
退休了,黄树芳有更多的时间审视人生,所以这本随笔触及灵魂深处的东西更加深刻。李渔在《闲情偶寄》中特别表达了文章“意则求其多,字唯求少”。阅读黄树芳的随笔,其中透露的正是完美的意趣构思和洗练的文字表达。无论是他与萧军、王蒙、马烽等名家的交往,还是他“寻找人生的内涵”,流露的都是满腔真情,所以才有了《温暖的怀念》《山药是长在土里的》《又闻到那股乡土味儿》等一系列精彩的篇章。这是他多年的生活感悟和人生理解,正是“意贵远不贵近,贵淡不贵浓。浓而近者易识,淡而远者难知”。黄树芳表达的是文意重在深远淡雅,不宜浅近浓艳。他认为深远淡雅使人品赏回味,给人启迪。而给我直接的感触是:文字平实,却感情真挚。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只有点点滴滴的人生叙述。也正是这些生活的细节构成了黄树芳的五彩人生,折射了他对人、对生活、对人生、对社会的深刻理解,进而达到一种把思想与生活图景融合一致的完美艺术境界。
为什么要写作?黄树芳在自序中有一番感悟:“对人生的根本问题,如生命与死亡、艰苦与幸福、灵魂与超越、付出与回报等等,在矿工身上反映得最具体、最真切、最生动……”所以他要当“终身作者”。黄树芳一直自称“作者”或“业余作家”,这本身也是一种人生境界,那就是“保持鲜活的思想和随行为命的心态”。
随笔并不随意,倒是黄树芳的豁达更加随意,笔下也就多了一些乐观,多了一些感慨,多了一些思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