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版:少儿文艺

王勇英“弄泥的童年风景”系列

大车:温暖的童年牧歌

□萧 萍

王勇英的“弄泥的童年风景”系列丛书一共四本书,它们分别是:《巴澎的城》《花一样的村谣》《弄泥木瓦》《和风说话的青苔》。

我很喜欢这些书,在夏天的黄昏时读到那些美丽的文字和歌谣,真让我有点入迷。王勇英总是让我很惊讶:她的写作速度,还有那澎湃的激情,以及对于写作的探索精神。我知道勇英沉淀了好一阵子,她放弃了目前儿童文学市场上最讨巧的热闹写法,而专注于南国乡村的风情,我感到勇英与其说是在写自己的童年,不如说她在努力找寻一种现在的儿童小说中正在式微的声音——舒缓的牧歌式的,弥漫了青草、花香与动物气味的自然之声。

“弄泥的童年风景”具有很强烈的画面感,好像是移动的充满感情的镜头,把我们一下子带到了那个叫大车的地方,客家人的淳朴乡情与乡音就在眼前,我们仿佛扑进了童年久违的花香鸟语,在这里客家的土话是奇特的,却也并不陌生,反而增添了作品的俏丽顽皮,显得亲切和温暖,因为这牧歌式的语言和节奏让我们呼吸到了熟悉的童年气息——这样的气息和情感是不分民族和种族的,所有的善良温暖都是相通的。

大车是神奇的,那里有太多太多宝藏:广袤的原野和天空,无数神秘芬芳的花草,普通的农人、乡村医生、教师等等,那些传说中的蛇与鬼怪,那些歌谣和民间故事,都是孩子们值得一生回味的财富。上苍给了王勇英这样的一个大车,让她用自己的笔来记录、回忆和描摹,她真是幸福。所以她满溢了这样的幸福感和深情来书写她的作品,我相信它们足以感染和打动今天的读者。而我尤其喜欢那些属于乡村的名字:弄泥、青苔、沙蛭、亚蛇、木瓦、瓜飞、天骨、乳渣……它们是如此清新神奇,灵秀机智,似乎这名字自身就能组成自足的故事世界,而它们同时又是如此朗朗上口,有一种让人入迷的民间艺术旋律,我想这也是这套书很有特色的地方之一。独特的南国气息和旋律,客家人的风俗人情,在我们的童年写作和故事不断陷入重复的时候,我想这些美妙的乡村和名字,如同他们美丽的故乡歌谣一样,让我们的心灵受到震动:

月光光,照地方,马来等,轿楼扛,扛曼人,扛老陈,老陈无爱家,扛阿爸,阿爸去屙屎,扛大姐,大姐去跟鸡,扛老弟,老弟会烂叫,扛老妹,老妹惊,跌落哼,哼水曲,流入屋。

勇英把这些散落在民间村落中的宝贝收集起来,行云流水的节奏和机智诙谐的比喻,让作品有一种独特的韵味,也给孩子们带来无限的遐想和乐趣。而我更注意到勇英在写作中那些有特色的、特别富有儿童情趣的描述,比如写狗,那条叫菜条的狗,它因为兴奋而扑倒了沙蛭后有一段心理和行为描述:

菜条担心沙蛭会生气,怯怯地看着沙蛭,不太敢判断,是靠近他一点还是离他远一点,是对他继续调皮点还是老实点,所以菜条犹豫着走上前一步又退回一步,尾巴在半抬不抬时摇一下,停一下,又轻轻地摇一下。沙蛭从地上爬起来,从嘴里抹掉一些狗毛扔回去给菜条,冲它笑了一下。菜条见到沙蛭笑了就明白他不生气,开心地四脚撒开往远处奔跑。

作家鲜活灵动的笔触将一只可爱憨厚的狗描写得栩栩如生,充满了孩子气的眼光、敏感和淘气。在作品中这样类似的段落还有不少,尤其对于夕阳的描写,有一段文字写巴澎的城,给我留下很深印象:

落日的光还是那么浓烈,像火烧在朝西的城墙上,朝东的城墙因没有阳光而显得阴冷。同一座城墙的不同墙,冷暖对比过于强烈,像是冬天火塘里的一根烧红的木炭突然被折断,一半继续燃烧,一半却被浸在水中瞬间熄灭了。

无论是写狗还是写自然风光的句子,我都感到这些语言充满了勇英独特的个性特色,有她自己对生活的感悟描摹,很传神很别致,而在这个句子和故事都被无数次重复使用的时代,勇英的这些特点让人觉得难能可贵。

勇英是珍惜她的童年时光的,我相信在写“弄泥”的时候,她是一定自己首先沉入到故事里去的,我更相信她不仅仅简单珍藏、纪念和回忆自己的童年,更将那一笔永存心底的乡村好时光的幸福与财富无私地奉献给读者们分享。她将这一切无法忘怀的乡情乡音如水墨彩画般展示出来,令人沉醉——勇英终于将她心头萦绕的梦释放,和我们分享,那么就让我们带着一颗安静的心,在快节奏的时代,接受一次充满淳朴花香的阳光旅途,让我们和孩子们一起倾听,那遥远的童年大车正缓缓驶来,就让那散发着温暖悠远的牧歌,将我们暂时覆盖吧。

2012-02-03 □萧 萍 王勇英“弄泥的童年风景”系列 1 1 文艺报 content33126.html 1 大车:温暖的童年牧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