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当代报告文学作家群中,亚平如果不是最勤奋的,也肯定是最勤奋者之一。于是,在中国当代报告文学作家中,亚平的作品我是读得最多的。从他的《世上温州人》《阅读浙江》《袍江的现代抒情》《为民好书记郑九万》《大国根本》,一路读来,然后到这本《云水相望终相聚》。我为亚平感到骄傲,有时又为亚平感到惋惜——在敬佩的同时,也会想到:如果给亚平更充裕的时间,他能写得更好。
这本《云水相望终相聚》是亚平报告文学中比较特别的一本,在我看来,与其说它是一部长篇报告文学,还不如说是一部长篇的文化散文。我以为若把书名改成《文化之旅》也是合适的。整部报告文学分成序章、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然后是尾声,结构上遥相呼应,浑成一体。
序章以沈光文为引子,点出了“相望”和“思乡”的主题,有一种家国情怀。第一章记录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从元末明初的黄公望创作了巨著《富春山居图》,到被火烧之后一分两半,历经辗转藏于海峡两岸,最后在两岸文化人士的共同努力下,重新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合璧。我更愿意把它看成是一个寓言,里面知识性的信息量很大,相信亚平肯定是查阅了很多资料,对我来讲是长见识了。
第二章回到亚平最擅长的报告文学的写法,基本上是以浙江代表团的行程为主线,写医院、写社区、写生态农场等等,一路写下去。台湾方面对这次活动的安排是很精心的,每个点都有它的特点,但亚平的发现更有特点,他抓住了每个点的“点”,把这个点的特征扩大化了,深化了,写得生动好读。
第三章是亚平对台湾文化的一种即时性片段式感悟。每一节都可以作为一篇独立的文化散文品读。尾声写到了赵洪祝书记,体现出他的一种亲民形象,几个细节的描叙,呈现亚平作为一位资深报告文学作家的写作功力。
整体来看,这部书从形式到结构的安排,再到内容的选择,我觉得亚平处理得都是比较好的。而且作为一部纪实性的报告文学,本来总是会有枯燥的资料性信息,但他用资料剪辑的方法,很巧妙地把这些背景介绍给避开了。
关于亚平报告文学作品的艺术特点,我想强调的是:亚平的报告文学越来越体现出他的对话性。有些作家的报告文学是一种纪实性的,资料的丰富,客观的叙述,作者被淹没了;而有些报告文学作家表现出太强的主观性,不时地要跳出来发一些议论。但亚平把这两者糅起来了,他以一个参与者的身份,对采访对象采取了一种对话的形式,读亚平的报告文学,我们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作者在看、在听、在思考。我觉得,亚平这个特点是越来越明显了,这个特点也是他的报告文学作品区别于其他报告文学作家作品的一个艺术特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