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版:书香中国

阅遍世事写人间

——读杨新元散文集《走读人间》

□孙 侃

杨新元的散文和杂文,一向贴近现实生活,关注社会变迁,力求笔下文字能发挥扬善抑恶、鼓舞人心的作用。其文笔的隽永与犀利,读来常令人击节。进入新千年之后,杨新元因职业之故,全方位地体会了社会发展进程中的诸多现象,看多了社会转型时期各式人等种种行状,其感叹之多、其感悟之深可想而知。在秉性上,杨新元又惯于思索,擅于分析,笔者多次在不同场合听到他对某事件某现象鞭辟入里的阐释,这些阐释或思辨一旦诉诸于文字,即是一篇篇洋溢真情、充满睿智的散文和杂文。这部今年1月刚出版的散文杂文集《走读人间》,便是他这类作品的最新汇集。

《书中自有人生乐》是一篇寓意极其丰富的杂文。作者从《南方周末》一则“近半干部一年不读书”的报道引发思索,不掩饰对那些以“工作忙、应酬多”为由长期不读书的干部的担忧,并提出读书的三大好处是益知增见,开阔眼界;培养情趣,改变气质;修身养性,平衡心态。值得一提的是,在这篇两千多字的杂文中,为了说明道理,杨新元引用了大量古今中外的名言警句和典型实例,且用得非常熨帖,做到晓畅又独特,简约又深刻。如在论及长期不读书的人,不光人会变得浅薄,还会被社会的前进步伐所抛弃这一点时,他信手举出一例:“当年北魏拓拔圭问群臣:‘天下何物最益人智?’对曰:‘其惟书乎!’于是下令求书天下。”古人尚且如此,今人岂能忽略读书?虽只寥寥数语,但因此例用得极为妥帖,观点遂令人信服。《文化与良心》一文,说的是从事文化建设事业的人,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如何讲求应有的职业道德,如何做到德艺双馨的事,但文中不仅引用了文化老人文怀沙的演讲内容,描述了一群“嵊州根雕”非遗传承人在艺术海洋里摒弃名利、孜孜不倦地探索的感人事迹,甚至还溯及历史,从字源上分析“文化”一词的本质涵义,以强调文化人必须拥有“良心”方能有所建树的真谛。《做人不嘀咕》《日全食随想》《出名与“杯具”》等篇,也都能围绕题意,旁征博引。文笔纵横恣肆,实例左右逢源,既放得开又收得拢,既讲故事又讲道理,显然是这部散文杂文集的一大特色。

直抒胸臆、敢讲真话也是这部文学专著的重要特色。杨新元多年来两栖于新闻工作者与作家两种角色,可以说是遍阅世事,写尽人间。毫无疑问,细心的观察、缜密的思索、真实的叙述,分明缘自他媒体人的职业习惯;而迷醉心怀的想象、充沛无羁的激情,则来自沸腾于他内心的文学情怀。可以说,杨新元的散文杂文体现了鲁迅所倡导的“有真意,去粉饰,少做作,勿卖弄”的特点,是因为他较好地萃取了新闻与文学两种体裁的优势,并在创作中努力将这些优势推向极致,特别是强化了直陈肺腑、直抒己见的写法。比如《“国际奖情节”与文化焦虑》就是一篇敢说真话的杂文。当今文化界所谓的“国际大奖”获得者泛滥成灾,杨新元在此文中,直截了当地指出,不少“国际大奖”举办及评选的真实内幕,无非是国内个别文化人与国外掮客甚至文化骗子合谋的诈骗行径。然而,这类“国际大奖”为何会大行其道,屡禁不止?杨新元认为,因为“是这些人底气不足,要靠‘脸上贴金’来展示自己”,此言显然击中了要害。这一番分析非但揭示了文化评奖乱象的本原,更揭穿了个别人可怕的虚荣心和极端的功利观。

然而,杨新元手里握的并非只有长矛,所关注的也并非只是灰暗的那一面。在这部《走读人间》中,他写了大量心有善念、正直可亲的人物,如“心灵首富”袁隆平、“做人不嘀咕”的季羡林,一生坚持写“光明日记”的八佰伴总裁、自己过着朴素生活却捐款新台币1000万做善事的陈树菊、拾金不昧的拾荒老太郭冬容等。这些有爱心、有善心的人物,让人仰目视之。

“人间走笔”和“俄捷之旅”两辑主要收录了作者近年来采访之余走访四方参悟人生的散文作品。在这类作品中,读者能体会其独到的目光、率直的见解,更多的则是作者对时代沧桑、社会衍变、文化演进的细腻喟叹,以及关于美食、关于建筑、关于治学、关于立德立功立言。杨新元徜徉在古迹中,但他眼里所见,绝不只是种种旧物陈迹,他试图透过貌似安寂的景物,洞悉曾经的风云跌宕。

杨新元在真实记录旅程的同时,对所见所闻予以一定的诗化,不仅加强了作品的文学性,也使得这一批游记散文更加饱含真情,更富个人色彩。“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莫始乎言,莫切乎声,莫深乎义。诗者:根情,苗言,华声,实义”,情感细腻、充满激情的张力,是这部散文杂文集的又一大特色,这也再次显现了杨新元散文创作的个性魅力。

(《走读人间》,杨新元著,西苑出版社2012年1月出版)

2012-04-23 □孙 侃 ——读杨新元散文集《走读人间》 1 1 文艺报 content33776.html 1 阅遍世事写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