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是大海》是央视播出的第一部反映宁波商帮历史的电视剧,比较完整地描写了以宁波、上海为代表的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历史风貌,重点除了突出他们的诚信外,更在于其民族大义和爱国爱乡情怀。就电视剧本身来说,该剧故事好看、人物塑造成功,无论思想性与艺术性以及演员表演都应该说是不凡,得到了许多业内专家的好评。笔者在基本肯定其成绩的同时,觉得也有几个问题值得商榷。
首先,“宁波味略显不足”。作为浙江省地方志学会的一员,笔者对近代形成的宁波商帮的认识是“开放型的儒商”。宁波是历史文化名城,有亚洲历史最悠久的藏书楼天一阁,等等,儒家文化底蕴深厚。宁波人历来重文化,爱读书、好学;因又是港口城市,更能接触海外文化;由于离上海近,有实力的宁波商人,多拥向上海发展,“无宁勿城市”,成为上海商界的翘楚,有的(如虞洽卿)还成为领军人物,为上海的开埠作出卓越贡献。宁波商帮的诚实守信、爱国爱乡,来自儒家文化——除了上一代人的言传身教,不少是从书本中学到;至于他们的开放、敢于创新,则是向外国学的。如虞洽卿早在清末就两次去日本考察,后他自学英语,在任外国洋行买办期间,从外商那里学到了不少对中国有用的东西。除了“商二代”进过学校(或私塾)外,许多宁波商人都是从小“学生意”(学徒),他们同时都十分注重学珠算、练毛笔字、记账,还上夜校读书学文化(包括学外语)。因此宁波商人都较有文化,商人家中多有藏书,平时有空就爱读书。然而,《向东是大海》中却没有反映这一特色,在周汉良这样的富商家的橱柜中竟没有一本书。
其次,该电视剧缺少书卷气,却多了江湖气。当时宁波人多结拜弟兄、讲义气是事实,但鲜有流氓动武那一套,他们只重智谋、互帮,不投靠青洪帮却也得到对方尊重。
再次,剧中人物的语言少有真正的宁波话(指语汇,不是口音)。如“掌柜”(老板)、“铺子”(商号)、“买卖”(生意)、“媳妇”(老婆)、“奶奶”(阿娘、阿婆)……甚至“小兔崽子”等等,让宁波人都说北方方言。还有穿越时代的语汇,如“与时俱进”、“理念”等等,民国前期的宁波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词语?这与编剧、导演、演员都是北方人,对宁波语言缺少了解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