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澳洲导演巴兹·鲁赫曼准备重新翻拍“美国20世纪最杰出的作家”之一菲茨·杰拉德(F. Scott Fitzgerald)的代表作《了不起的盖茨比》。巴兹·鲁赫曼的版本已经是这部小说在电影史上的第五个版本。此部电影由华纳兄弟公司投资制作,将于今年年底上映。好莱坞演员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将在此剧中出演盖茨比。
小说通过一个穷人尼克·卡罗维的亲眼目睹,讲述了大富翁杰伊·盖茨比的个人感情经历,为“爵士时代”送上了一曲挽歌,反映出“美国梦”的破灭。但这部小说带有古典悲剧的崇高色彩,显示出一种无处不在的对抗——主人公自身的矛盾对抗、个体与个体的对抗以及个体与社会之间的对抗,并最终演化成主人公的一种过去与现在、理想与现实之间的抗争。
美国建国初期,富兰克林就在自传中表达了最初的美国梦的雏形,概括起来就是人通过努力、勤俭、律己达到致富目的。美国上世纪20年代宣扬的是享乐主义和消费文化,盖茨比也不例外,他追求刺激,注重情欲享乐。小说中盖茨比举办豪华晚会,主要为了吸引黛西,以获得她的芳心。当盖茨比第一次在纽约与黛西见面时,他就显得十分慌乱、窘迫和痴迷,如一个纯情少年。黛西任何一点妩媚的举动就足以燃烧他的整个神经,使他魂飞魄散,迷失于虚无缥缈中。但追求物质和情欲享乐的观念却使他贪图安逸,不思进取,无暇顾及学习,只沉迷于对黛西的追求中。他的图书馆里有不惜重金买回的大量书籍,他却无暇阅读。在享乐主义的腐蚀下,盖茨比和其他“美国梦”的逐梦人一样,沉溺于花天酒地、声色犬马中而思想空虚、精神萎靡,最终身败名裂。
盖茨比的悲剧除了来自他对生活和爱情的幻想,还来源于他对上层社会人物缺乏认识。例如以汤姆为代表的美国特权阶级自私专横、为所欲为,盖茨比根本难以透视其内心的精明狡诈。汤姆是来自芝加哥的富商,表面上冷酷、粗鲁,凭借从父辈那里继承来的万贯家财整日无所事事,花天酒地,只崇尚物质,完全沦为金钱的奴仆。汤姆在精神上像荒原般孤独,道德上自私、无情、冷漠,人与人的关系只是建立在金钱基础之上。和思想单纯的盖茨比相比,汤姆阴险毒辣,当黛西开车撞死他的情妇之后,他嫁祸于人,致使其情妇的丈夫开枪打死了盖茨比。在盖茨比的葬礼上,过去的朋友和座上客都没露面,汤姆和黛西也心安理得地外出旅游去了,甚至连一束花都没有送。
黛西作为盖茨比梦想的化身,是一个徒有美丽躯壳的俗物,她轻浮自私、趋炎附势,崇尚物质胜过一切。黛西的内心世界里没有人类最崇高、最宝贵的真情与爱情,只有金钱。盖茨比迷上了黛西后,没有人劝诫他,也没有人去安慰他,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盖茨比执迷不悟,越陷越深。人际关系的弱化和情感的淡化,使盖茨比得不到身边人的感情支持,这直接反映了当时富人阶层的空虚、虚伪,揭示了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关系和变质的爱情。
梦想的实现光靠个人的主观努力是不够的,还需要平等、自由的社会环境。上世纪20年代的美国,一战刚刚结束,经济大萧条时期还没有到来,传统的清教徒道德已经土崩瓦解,享乐主义开始大行其道。这个时期的美国人迫切地想忘记过去也无视未来。这是因为一战后,美国传统的价值观、思想观和政治理念都经历了悲剧性的失败,整个国家和人民在思想上受到了重创。虽然表面上20年代是美国繁荣富足的10年,实际上这一时期的人们却是前所未有的绝望,生活没有目标。他们一味地追逐金钱和奢侈浮华,而内心深处则遭受着严重的失落感。人际关系上,人们嫉妒、攀比、互相诋毁,以致美梦难圆。通过故事叙述者尼克的叙述,可以看出人们对纽约这座城市的态度也很矛盾,它的快节奏让人激动,它的繁华让人眼花缭乱,但同时它缺乏精神和道德支柱。正如尼克所说,纽约是一个畸形的地方,在这里生活的人容易丧失原来的道德标准而堕落。这样一个腐蚀了的社会很难造成公平竞争的环境,盖茨比的梦想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它被丢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早已被无垠的混沌吞噬了。
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盖茨比常常在晚上孤独地望着河对岸的一盏绿灯,他想抓住它,却可望而不可及,犹如面对海市蜃楼。对美国梦的追求和幻灭构成了小说的主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