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版:副刊

超越眼睛的看

——诗人未央致刘舰平

舰平诗兄:

读了你的《心象》和以前一些作品,很是敬佩,自愧不如。

“辰河啊,我就是那尾小鱼/我呀,我离不开你”,这可能就是你的主旋律。上世纪80年代,在文联院子里看到你时,我惊异于你的风流倜傥、才华横溢。想必是出身于书香门第、官宦人家,会有几分娇气。哪晓得你竟吮吸了山野草民的乳汁,是喝辰河的水长大的。有着辰河的倔强、坚韧,也有着辰河的温厚、秀丽。

“我是被纤索拉扯大的/我走过了许多不是路的路/用膝盖/用肚皮/用胸膛/用头颅/用裂开了道道血口子/麻石一样粗砺的双足/我跪下,不是祈祷/更不是屈服/我匍匐/是要让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学会走路……”这古老纤夫的形象,怎不动人心魄。

当听到你遭到命运的袭击,逐渐远离光明的时候,大家都为你惋惜,以为你会从此沉沦下去,一蹶不振。谁知你仍然炽烈如火,向命运挑战,绝不退缩。一本又一本作品抛出来,让忘记你的世界惊喜。“我离不开漩涡”,你大声宣告。

当然,你不是光凭感性呐喊的人。你有着独到的艺术敏感力,对语言的精通和执著,使你每每找到那个“惟一”的字和词。所以,你的诗和小说,不仅使人得到心灵感悟,更使人得到艺术享受。想不到的是,你居然还能对旧体诗词推陈出新,用五言、七言表现复杂的当代生活,十分自然,妙笔生花。《西问冷月》:“风来羌笛近,马去悲歌远”;《湘西》:“泊岸寻老酒,坛坛故事烈”;《桃花汛》:“小河一夜宽,春水胭脂浓”;《何荒天地》:“何必寻五柳,荒渊羡野鱼”……还有那些思念父母的诗句,令人心酸。

梦是在无光的时候做的,白日梦往往荒唐。你是一个追梦人,失去光的权利后,做梦反而更自由了。盲者看不到色彩和线条,对声音就特别敏感,触觉也非常发达。你却仍然看到色彩和线条,看到一切,看到人们看不到的东西,看透人心,看穿世界。因为你是在梦中,不受光的干扰。“寻梦者总能拾到/散落在岁月深处的诗句”,所以你能写得更多更好。

上帝对你的误伤,已经成了你的财富,这是个了不得的启示。

祝 幸福

未 央

2012年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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