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版:文学院

经典的文本以及文本的经典

□常聪慧

2013年开局,我读的书是哈罗德·布鲁姆的《西方正典》。这本书2011年7月出版,但我一直没注意。去年买到同一作者写的《如何读,为什么读》,不过读了之后并没什么大的触动,可能是被《巴黎评论》和《为什么读经典》吸引了太多注意力的原因。

在读书上,我始终有一个疑问:书到底应该如何读?问过许多人这个问题,但一直没找到让我心悦诚服、针对“我”的答案。就这么一直读,一直糊涂着。几位师友索性直点症因,说我太急躁。急躁是因,但读书究竟应该怎么读呢?我还是很不服气。

冥冥中也许是为了将我的思路“正”一下,《西方正典》拿到手,一读之后便欲罢不能,并且破坏了一直以来尽量不在书页上涂画的习惯,与之相矛盾的是,尽管刚读不及三分之一,还是忍不住一再翻看封面有没有受到污损。我很少这样,对一本书一边痛惜一边下“狠手”。

这本书的副标题是“伟大作家和不朽作品”。哈罗德·布鲁姆在序言里申明,“我在这里不是要做关于阅读的说教,因为那样我就是在对可教者劝喻,而且我有时惟恐会变成有关如何及为何阅读的传道士。”书里按“贵族时代”、“民主时代”、“混乱时代”划分,挑出26位经典作家详细谈论,并在书后罗列出经典书目,我数了一下,一共1513部。

在文后“哀伤的结语”中,他说:“本书并不专为学术界而著,因为只有一小部分学者仍然因喜爱阅读而读书。被约翰逊和他之后的伍尔夫称为‘普通读者’的人仍然存在着,而他们可能仍然欢迎各种有关读书的建议。”“这类读者既不为轻松愉快而读书,也不是为了消除社会的罪孽而读书,而是为了扩展其孤独的生存而读书。”作为一个“普通读者”,读到这样的书会感觉如获至宝,因为它帮助我们寻找一个角落,让我们暂时安稳下来。

作家张楚曾说,读书犹如老派男人谈恋爱,惊讶于他的敏锐,又不得不佩服他对书籍的多情。一般说来,写作可以说是一个人的心灵跋涉、探险、追逐。无论是空旷的白天还是寂寥的黑夜,是将道路走穿还是半途而退,外力无法相助,只能依靠独力完成。而读书,是一个陌生人与另外一个陌生人的接触和交谈,是发现,是惊喜,是相惜,是尊敬,是彬彬有礼的握手,是坦然放下成见随心随意将自己心灵向对方的敞开,是全副身心的倾听、辨认、争论、和解,以及对对方的崇拜。看,这些读书历程确实像张楚所言,是谈恋爱的感觉了,对我来讲,却是一种找对老师的感觉。

曾经有一位前辈问我:“你所说的‘老师’到底是什么范围?”我不加思忖地回答:“天下为师。”也就是说,没有范围。对于我来说,只要能够产生共鸣的,就是好书。写字的人,能够穿越时间和地域界限,征服另外一个陌生人,那是多么浪漫的事。对这样的作家作品,我总想和更多的人分享。

2013-03-25 □常聪慧 1 1 文艺报 content10603.html 1 经典的文本以及文本的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