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版:文学评论

现实社会生活的一味良药

□李炳银

我接触这部作品比较早,当时就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题材。这个题材要写出来的话肯定具有全国意义,具有重大的历史价值,应该好好操作,给予更多的关注。

如今这部由简平书写,名为《权力清单:三十六条》的长篇报告文学正式出版了,需要祝贺!这是涉及给权力立规矩、给权力定制度的一本书,是反映如何在农村基层的权力运行中,通过群众的主动参与和实践经验总结,把权力关到笼子里去的具体实践故事的一本书,是在根本上、基础上解决人们的民主权力、社会地位、当家做主问题的一本书。

有一些同志觉得这是一件小事,我觉得并不是。像这样给权力制定规矩和运行路线,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它不是制定一个什么临时的办法、规则,不是一个今天定下、明天又会变的事情。它涉及人民根本权利的获得,人的尊严及制度的建设,所以我觉得故事虽然发生在宁海县,发生在底层的农村,但意义影响却不小,而且还非常重大。所以我们要给它一个充分的、正确的判断和界定。这样的作品,对于社会的文明发展和健康推进,具有建设作用。它关系的是每一个人,是国家从下到上的民主建设,有着传统文化思想中“经世致用”的积极力量。内容本身和作品的表现都非常值得关注,事实上,在国家权力的上层,对宁海这样的活动实践,已经有了不少的肯定和关注。

这部作品写得质朴、真实,写得能够让人感受到这是作家与生活深入融合之后成就的作品,而不是为了宣传需要或者为了写一部自己虚构的作品。作家真正地从这个题材当中发现了意义和价值,意识到了题材对象的深刻内涵,同时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和感动,所以作家才下那么大的工夫,做那么深入细致的调查,从“三十六条”怎么源起,直到“三十六条”的形成和执行落实过程当中所遭遇的种种曲折情况,作品都用很真实的人和事给予了具体生动的展示。这些有思想见识、有价值判断的发现和情感的投入,使作品具有一种看似平凡,但却蕴含着一种内在的个性和幽香。

这些年来,我们的文学在创作过程中,常常被一种故事性的追求所绑架,很多作家总在讲,要有一个好故事,有了好故事就有了一切,要寻找特殊的趣味和精彩的情节。是的,很多作品故事很玄妙,也有趣味,但是把故事排除掉以后就没什么意思,没什么价值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故事的趣味、奇特的细节描绘又有什么价值呢? 我们中国的文化传统一直讲“文以载道”“经世致用”,写的东西要对社会有作用,对改变世道人心要有价值。没有经世致用的目标追求,光追求有趣、娱乐、稀奇古怪,追求那些手段的变化,是在根本上置文学作品于空泛游戏一途的表现,不必得意和看重!就像天上的云彩一样,某个瞬间虽然好看,可一会儿就消散了,缥缈得很。

这本书用非常生活化的基层故事,书写我们的民主之树,如何从泥土中生长出来,从基层慢慢做起,逐渐地形成一种自觉和习惯。我们的权力就是要在这种可以看见,可以清晰地分辨过程中,在可以按线路图走的当中运行。这样,掌握权力的人方便了,老百姓也方便了。

作品中写到,一个村子里,一开始干部想盖个综合楼却盖不了。为什么呢?老百姓不相信这是透明无私的活动,群众不相信他,所以他工作做不通。《三十六条》出现之后,这件事就很容易了,把一个艰难的事情变成一个容易的事情,为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权力和群众的利益真正地捆绑到了一起,真正的权为民所用。作品中有一个人物名叫葛更槐,一开始想当村主任,获得权力,为自己家族争面子,为自己和朋友谋点利,可是《三十六条》让他遇见了困难,后来,又让他在使用权力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村子污水处理工程验收的问题上,他为了村民们的利益,坚决不签字。如果在以前,没有《三十六条》,或许几条中华烟,请他喝个酒,意思意思,一拍桌,事情就行了,验收!但是有了《三十六条》就不行了,他感觉到压力了,也感觉到了轻松和自由。《三十六条》落实以后,对干部是一种保护,对群众的权利是一种尊重,对大家都好。有些乡村干部其实本不愿意去惹那些麻烦,但是由于社会环境的影响、习惯的影响,没办法,他们没有仿照的途径,结果被不少污浊气息和习惯所制伏,走向邪路。我想,有了宁海经验以后,我们很多干部应该也会愿意按规矩做,也能睡好觉、吃好饭,老百姓都满意,大家和谐共处。宁海创新开发的《三十六条》,当然还在进一步调整提升的过程中,对于我们当下的社会生活现实,可以说是一味很好的良药。

《权力清单:三十六条》这部作品的篇幅不长,但是写出了农民的心声,写出了农村在根本性的权力规范,制度建设方面所发生的新变化。简平把它用报告文学的方式写出来,它的价值和意义,它的历史性、影响力可能才刚刚开始。

2019-01-30 □李炳银 1 1 文艺报 content48191.html 1 现实社会生活的一味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