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版:文学评论

用文学奏响沸腾时代的最强音

——《多瑙河的春天》后记

□王立新

新时代,新壮举,新震撼,用文学奏响“一带一路”最强音。

这是我创作这部长篇报告文学时最深刻也是最强烈的感受。

2018年岁末,我是在遥远的塞尔维亚度过的。正值寒冷的冬天,前几天刚刚下过一场中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在明媚阳光下的青山翠岭之间折射着片片银色的光芒,但奔走在斯梅代雷沃这座正在重新崛起的多瑙河岸边的钢铁之城里,奔走在重现笑容的斯梅代雷沃钢厂的员工队伍中,每一天都让我设身处地地感受到,习近平主席提出的“一带一路”伟大倡议给这个远在中东欧的国家所带来的春雷般的强烈震撼,感受到了一种热血沸腾和心灵温暖。

“一带一路”这一伟大倡议正在受到沿线65个国家和地区越来越广泛的关注和积极响应。但是要真正理解它的深刻含义,光有国内的视角还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深入到中国“走出去”的境外企业的实际生活中,深入到所在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和社会的发展变化中,深入到当地人民的工作和生活命运变迁中去亲身体验,才能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双重视角,认识到恰逢其时的现实意义和高瞻远瞩的历史意义。

说起发现这个珍贵的创作选题的契机,实属偶然。

2017年年初,我接受河北省作家协会的安排,创作反映中国第一钢铁大省—河北省结构调整、转型升级的长篇报告文学《钢结构》,其中部分章节涉及河钢集团收购塞尔维亚共和国斯梅代雷沃钢厂。远在异国他乡的河钢塞钢管理团队,以半年扭亏、一年全面盈利的壮举,震撼了巴尔干半岛,震撼了整个中东欧。特大喜讯令我心潮澎湃、欲罢不能,激励我马不停蹄地投入新时代的激流,不失时机地投入新的创作,浓墨重彩地反映这段激动人心的史诗。

掐指算来,从2004年接受反映首钢搬迁曹妃甸这一河北省作家协会和中国作家协会重点创作选题,迄今已经过去了十四年的时间。

在这段难以忘怀的岁月里,我先后采访了首钢、唐钢、迁钢、首秦和首钢京唐公司五大钢铁基地,并多次远赴川贵高原深处的攀钢、贵阳特钢、贵州六盘水水城钢铁公司等深山峡谷大三线钢铁基地深入生活,越发深切地体会到:原有的生活视野太窄了,原有的文学创作理念明显滞后了。

多年来,我一直关注这样一个命题:在愈演愈烈的全球金融危机的疾风暴雪中,中国和世界的许多钢铁企业风雨飘摇,难以为继,而河钢集团为何能够挑战严冬,倒逼发展,颠覆传统,破釜沉舟,用崭新的理念和思路,独辟蹊径,逆势起飞,走向欧洲,走向世界?

这是一个很大的悬念,也是一个需要作家们深入探究的创作课题。要把这个故事讲深讲透,对于正在暴风雪中艰难跋涉的中国钢铁企业具有举一反三的启示。

我们常说,解放思想,转变观念,但是没有外界摧毁性的压力,人类无法改变自己,也不会去改变自己。

在愈演愈烈的全球金融危机的疾风暴雪中,中国的企业面临着转型的极大痛苦。

现实的中国,不仅已经从计划经济转向了市场经济,而且进入了经济全球化时代,但是要彻底颠覆计划经济的传统思维禁锢,实现脱胎换骨的灵魂变革,实现向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跨越,是一个杜鹃啼血、生死搏斗的再生过程。

新旧两种板块的砰然错动,正在传达新世界诞生的声音,冬天厚厚的积雪里也在生长着预示春天的幼芽。

在今天,一个企业如果没有全球化的视野和目光,就无法全面提升竞争力,也很难冲出国门走向世界。

一部作品要为读者打开一个崭新的世界,帮助我们认识这个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地球村”时代。

生活永远走在文学的前面,文学创作不仅需要好的文笔,更需要胆识和勇气,需要对新生活的敏感关注和超前认知,更需要崭新的创作理念和思路。

思路决定出路,见识决定格局。

通过在沸腾火热的现代钢铁工业战线深入采访,我更加强烈地意识到,需要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一个作家的视野和见识对写作是多么重要!

以史诗般长篇小说《静静的顿河》而享誉世界的苏联知名作家肖洛霍夫在谈到工业题材文学创作之所以贫乏时,曾经这样强调过:“作家中有谁像朋友一样走进工人的家庭,或者工程师的家庭,走进生产革新能手,或者工厂党的工作者的家庭呢?”

肖洛霍夫建议更多的作家朋友们到正在复兴的工厂去:“你是一个聪明的、天才的作家,你一直向往着工人题材,那么你就搭上车到马格尼托格尔斯克钢厂去,到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工厂、切利亚宾斯克工厂或者查波罗热工厂去,住上三四年,写出一本关于工人阶级的好书来!”

必须承认,今天所处的急剧变革时代,远远不同于肖洛霍夫所处的时代。那时候,更多的工业文学作品主要讴歌新城市和新生活建设,而今的现代工业文学面对的却是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和经济全球化时代脱胎换骨的转型,内容更加铿锵作响,更加激动人心。

如果你想写出优秀的现代工业文学作品,唯一的出路就是投身到新时代的激流中去,投身到沸腾火热的第一线去,设身处地体验当代员工悲欢离合、苦辣酸甜的命运。扑面而来的激荡生活一定会成全你实现写出具有新时代精神和魂魄的好作品的梦想。

写作如同炼铁炼钢,素材就是铁矿石。

文学创作也同生产一样,大路货的跟随和模仿没有出路,关键是如何炼出高附加值的、在市场上具有竞争力的新型产品来。

报告文学创作,既要“站稳大地”,又要“腾空而起”。

作家的采访要深入扎实,尽最大的可能真实而全面地掌握你所要描写的人物和故事,做到根基牢靠;又要在创作的过程中汲取灵动,尽可能地挖掘、拓展和扩张艺术的空间,充分发挥文学艺术的想象力,使作品成为一幅迷人的画卷和一首隽永动情的诗篇,让五彩缤纷的灵感插上腾飞的翅膀,在文学艺术的辽阔天空中自由翱翔。

报告文学作家常常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当然是一种迈开双脚、遍采花蜜的常规方法。

然而,这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我从事报告文学创作已经三十多年,开始也是四面出击,哪里发现好题材就马不停蹄地奔向哪里,几乎跑遍了大半个中国。但是,转了一圈以后,我才引颈回眸发现我最熟悉、最需要发掘的还是生我养我的故乡那片苍天厚土,从而让我发现了另一条从浮光掠影转向博大深沉的看似狭窄却无比广阔的道路。

“板凳敢坐十年冷,一锹掘得百丈深。”

报告文学作家也完全可以像肖洛霍夫那样,一辈子专注于生他养他的至亲至爱的顿河历史风云;也完全可以像路遥那样,一辈子专注于生他养他的至情至性的陕北高原时代变迁,捧出赤子之心,沉下心来,饱览一方,经年累月地开采一座取之不尽的富矿,深耕一块底蕴深厚的沃土,写出具有博大深沉风格的新时代独特气质的优秀作品,成为某个生活题材领域标志性的作家。

我是河北作家。要写好中国故事,当然首先要写好河北故事。河北是中国第一钢铁大省,河钢是世界上最大的钢铁材料制造和综合服务商之一,那里所发生的激动人心的故事,每时每刻都像磁铁一样强烈地吸引着我。

文学的功夫在文学之外。

这个“外”,就是急剧变革的新时代。

创作出具有新时代特殊气质的优秀作品,我们常常并不缺乏精美的文笔,而是缺乏勇气、胆识和崭新的理念。

创作理念的滞后,正在成为创作具有新时代独特气质的优秀作品的羁绊。生活理念的滞后,造成了创作理念的滞后。依靠陈旧而僵化的传统计划经济理念的惯性、支撑、放射与延伸,根本无法站在新时代的前沿,准确而深刻地描写万花筒一样五彩变幻的现代工业题材。

新创作理念的诞生,来自新生活的澎湃冲击、强力矫正和转换提升。面对日新月异的新时代,作家的创作理念也需要转型升级,进行脱胎换骨的质变,实现高质量的发展。利用传统的创作理念,根本无法写出新锐的世界。要想写出具有新时代独特气质的优秀作品,唯一的办法就是投身于生活激流。扑面而来的激荡故事会让你热血沸腾,应接不暇的崭新理念会让你欲罢不能。

这部作品,是在中共河北省委宣传部的高度重视下,由河北省作家协会、河北出版传媒集团及其旗下的河北教育出版社、花山文艺出版社、河钢集团、河钢集团党委宣传部、河钢塞钢通力合作完成的。

感谢对我的文学创作一直给予热情鼓励和极大支持的河北省作家协会;感谢报告文学评论家李炳银先生和李朝全先生对征求意见稿和补充修订稿进行了认真的审读,提出了许多点石成金的宝贵意见。感谢极富时代责任感的河北出版传媒集团领导及编辑们的大力支持和精心谋划。感谢河钢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于勇先生在百忙之中拨冗接受采访,让我从国家战略的层面,提高了关于“一带一路”倡议对拓展中国与中东欧大项目合作、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认识;感谢河北省国资委党委副书记曹海燕,为本书的创作给予的热情帮助;感谢河钢集团党委宣传部为深入采访和作品的修订付出的辛勤努力。感谢以宋嗣海为执行董事、赵军为总经理的河钢塞钢管理团队为这次实地采访所提供的周到安排和热情服务。所有的团队成员都在百忙之中接受了采访。他们远在异国他乡艰难创业的故事让我深受感动。

河钢塞钢的成功,奏响了“一带一路”的最强音,正在成为中国和中东欧大项目合作的典范和样板。拙作中所展示的一切,只是波涛汹涌的多瑙河上的一朵小小浪花,只是未来壮丽诗篇中一个扉页而已。

书稿补充修订完了,我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思绪再一次飞到了那条给我以更多人生启示的多瑙河,飞到了那条告别凄寒严冬走向明媚春天的多瑙河,飞到了那条正在引起世界广泛关注的多瑙河。

本书即将付梓之时,喜讯传来,2019年4月25日,河钢集团塞尔维亚公司管理团队,荣获中共中央宣传部授予的“时代楷模”荣誉称号。“一带一路”上的钢铁交响曲,将和着温煦的春风传遍全中国、传遍全世界……

2019-06-10 □王立新 ——《多瑙河的春天》后记 1 1 文艺报 content49917.html 1 用文学奏响沸腾时代的最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