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66岁的田放出版的第5部诗集了,真是可喜可贺。回想一下,从1992年参加她的第一部诗集出版的诗友聚会座谈,至少有三次这样的活动我是参加了的。大家相聚在一起,谈田放的诗,谈诗里诗外的田放,也谈我们共同喜爱的诗歌。每一次,这种诗的聚会,都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文学是人学。人的性格,人的悲欢,人的故事。诗歌是什么?应该是心灵之学,情感之学,审美之学。诗歌,是文学中的文学,文字中的文字,更精粹、更沉重、更火热。它是那些性格、悲欢、故事等在心灵中刻下的或深或浅的伤痕,在情感中留下的或浓或淡的印记。那些精短、尖利的语言的石子,必定要在岁月的躯体上,折射出或明或暗的光芒。
这就是真正的诗,真正的美。是我们真正值得去越过功利、孜孜以求,勇敢踏入而无怨无悔的语言的圣殿。也是我一直努力前行、告诫自己也照亮自己的奋斗目标。
田放写了这么多年,写出这么多美好的诗,可以说都是她的情感之路的纪实、心路历程的写照。
我们可以看到,太阳的意象一直贯穿于她的文字的始终。无论是诗集、文集,都以太阳为主题。
文如其人,诗如其人。田放是一个性情豪放的女子,诗情也豪放的诗人。性格直率,诗情率真。嗓门大,热情高,思想活跃,文字快捷。每一次相聚在一起,总能听到她的高门大嗓,总是能很快成为交谈的中心。
她在生活中保持着强势的自我。在诗中偏爱直抒胸臆,襟怀坦荡。身上有痛,你就大声喊出来。心中有爱,你就大胆喊出来。有句套话,叫“阳光总在风雨后”。对太阳的偏爱,是对那些风雨,那些阴霾的反抗和蔑视。无论生活之路上有多少坎坷,情感之路上有多少风雨,田放总是豁达如男儿,明亮如阳光。昂着头,挺着胸,走得无怨无悔。
命运如舟,生命四季。熟悉田放的人,都知道她的那些伤痛和艰难。是诗歌,是爱情,让她的生命换了一种活法。在旅途中,在田野里,在网络上,在诗歌里,她活得阳光,如歌如诗。
她的许多诗也具有男性品格。不遮不掩,大胆率真。读她的爱情诗,似乎也是大胆的、泼辣的、阳光的,而不是温柔的、绵软的。她的诗歌,更多的像太阳般热烈,爱就爱个无怨无悔,喊就喊个回肠荡气。她不是月亮,走在秋天的草地上,心中一片清晖;也不是星光,让点点星芒洒在秋天的溪流中。她的一些诗,更多的是这样的直抒胸臆、大声抒情的作品。语言奔放恣肆,缺一点女性的柔美和羞涩。少了点语言的含蓄、蕴藉、对自我的节制。
如她的那首《吼山》,哪里是山在吼?其实就是人在吼,她在吼。
一座山对着另一座山吼着:/我才是山之王/你山上的树不叫树/你头顶的云不叫云
你沉默也好/你愤怒也好/同在一片蓝天下的山体/唯我独尊(《吼山》)
这是我在这首诗中选取的开头一节和第五小节。
同样在这首诗的最后一节,她写到:“它敞开胸襟/采撷每天的第一缕霞光/它要用爱来证明/自己所做的一切”。
她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追逐着自己的爱情,越过一切藩篱,不惧一切世俗,勇敢地走,大胆地走,风雨中相信着阳光。心情淋湿着阳光。行走中托举着自己的太阳。宁愿相信感情的魅力,做感情真实的奴仆。她放牧着遐想,晾晒着心情。一次次种植着爱情,也一次次收割着爱情。用一颗足以装下一片海的心灵,去找回肋骨上失去的名字。也一次次找回遗失的爱。她如一只漂泊的孤雁,一次次寻找着爱的另一种诠释。她也把爱当做了“情诗的产床”,留下一首又一首热情如火的诗。
相对来说,我更喜欢那些有内涵、有节制、更柔美、更含蓄的诗。如她的《如喜欢上一棵树》《春水依旧》《距离》等。就像在《爱,情诗的产床》一诗的结尾一节所写的那样,“同一片月光下/我在咬着你的心果/你一定也会把我含在嘴里/细细地品味”。这样的诗,似乎是我的偏爱。
爱,永远是伟大的,也永远是美好的。只有用诗,才能展现这种美好,也收藏这种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