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小说家大仲马说:什么是历史?就是钉子,用来挂我的小说。大仲马将历史作为写小说的背景、线索,或者是小说的构架、基础。我想,在历史这个“钉子”上,陈敬黎的《汀泗桥》最起码挂了小说的两样东西:借助历史元素阐释作家的思想内涵,以及透视历史元素张扬作家的审美个性。
小说是时间的艺术。以汀泗桥镇为地理坐标组织时间的方式,成功展示了汀泗桥百年历史风云,生动刻画了惊心动魄的战争年代中几代家族后人的情仇恩怨。这里既有北伐战争,又有土地革命、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作家内心的深刻领悟,也就凭借在这里发生的真实历史事件背景表现出来,小说的思维力也因此有了广阔的投放空间。
汀泗桥战役作为小说故事情节中的重要历史开篇,透露了作者缜密的创作构思,抓住了这个事件具有的历史意义和深邃思想。历时两年的北伐战争,沉重打击了帝国主义和北洋军阀在中国的统治,加速了中国革命的历史进程。
陈敬黎十年一剑,创作了《汀泗桥》这样宏大的涉及历史真实事件的小说,其时间跨度大、地域色彩明显,尤其在以下两点给人留下很深印象:一是以真实历史背景衬托小说故事的演进,二是将真实历史人物纳入小说人物的群体。
《汀泗桥》在艺术地呈现了历史事件的同时,也描述了人物活动轨迹和心理变化。叶挺、许继慎、吴国珍、董必武、郭沫若等,这些都是载入史册的真实人物,在小说《汀泗桥》中也都留下身影。可以说,他们在特定历史发展过程中的价值选择与精神追求,成为那个时代的核心内涵。
历史事实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但事实的选择和组合却因人而异。我认为,这很能看出作家史识的高低。作家要在历史和现实的深切认知的基础上,从历史事件和历史逻辑两个方面,展现创作智慧:既要全面看待历史,正确认识历史的主流和本质,又要善于把握具体历史故事内核,作出符合时代发展趋势的文学描述。
作家要有正确的历史观,用以描述历史与现实的关系;要有较好的文学手段,用以推出历史氛围和历史人物。我认为,作家陈敬黎的《汀泗桥》,在打通历史与时代的通道,塑造民族之魂、抒写人生之道都有很好的表现。他不仅讲述了人物个性小叙事中的真切、丰沛之情感,也展现了时代宏大图景中的坚定、正确信念的追求,两者的交汇与融合,为我们提供了与历史直接对话的契机,创造了一种深思历史的氛围,达到了那种“使看不见的东西被看见”的文学创作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