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泗桥》这个文本特别复杂,因为历史本身就很复杂。小说书写了一个难以把握的题材和一段复杂变化的历史。从这个角度来说,作家非常值得尊敬,差不多写了40年的历史。这40年,是中国近代史到现代史最复杂的一段历史,从历史转型的角度,这是波澜壮阔的40年;从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角度,这是激情澎湃的40年;从社会发展的角度,这是传奇动荡的40年。作品写作的角度和方式巧妙,完成度不错,是在历史的天空下书写《汀泗桥》。
小说虽然有140多万字,但整个结构清晰简洁,设计感强。开头和结尾一致,都以周秀梅和刘来宝的关系为线索。开篇是被骗嫁到汀泗桥郎中张家的周秀梅,对假扮新郎的饭馆伙计刘来宝念念不忘,对真正的新郎、毁了容的郎中张海量恨意难平。结尾,周秀梅因儿子张荣超被抓捕,对刘来宝失望,投河自尽。这样一个斗拱相连的结构,密不透风,节奏很快,故事跌宕起伏。当然,对于小说中的四角关系,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坚持原则不逾轨,从小说写作的角度会更好,价值表达会更鲜明。毕竟文学不等于生活,不等于历史素材,是需要提练的。
小说通过精心设计的结构、丰富的人物和好看的故事,把历史还原出来。其中,最关键的是人物感人,人物感人最重要的是情感动人,小说写出了人物的坚持和人物的疯狂。他们在这40年波澜壮阔的历史背景下的选择、站位和生活态度,是对我们民族文化多样性的还原。小说中写出了人物的成长性,比如刘来宝从一个饭店的小伙计成长为坚定的共产党员。小说的故事性很强,塑造了大量有名有姓的人物,形象丰满好看,适合改编成影视作品。
这部长篇小说创作最动人的地方就是复杂性,包括故事讲述的复杂性、历史本身的复杂性、人性构成的复杂性。这段历史非常复杂,包含了各种变化。这些变化从艺术呈现来看,构成了写作中的暧昧、黏稠和不确定性。其次,这部作品具有浪漫性,从书写历史传奇这个角度,在历史原型和人物基础上,赋予了很强的浪漫性。比如整个结构以一个女人和男人的爱情故事为主线,其他青年男女的感情为辅线,写大时代背景下的真实人性和激情。周秀梅这个人物塑造得较为成功,写出了那个时代开始释放压抑、追求情感生活的女性特质。女性追求自我解放,打破各种禁锢。地域性及荆楚文化中的传奇和浪漫在这个女性身上都得到了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