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东省清远市清远诗社主办“清远首届现代诗歌·古典诗词笔会”的时候,专门举行了一场与传统的和现代的“我们的节日”相关的诗歌研讨会并进行了诗歌创作。之后不少作品在报刊发表。我首先注意的是《仰望这七十年》《看军旗招展》《在南昌,拜访一支枪》《我的赤水河》《又到红军街》这一类型的诗。
其实,要写好社会宏大主题的诗非常不容易,很容易就流于表面,成为空洞的口号式的文字。抒情不能变成说教,否则就会失去诗的韵味。所以在具体的抒情性作品中,主流价值内容并不是以完整的观念体系和概念形式出现的,而是体现为某种感受、评价、信仰和表现的模式。
例如,我们可以看到在峭岩的作品中,有“而我的心/经常抚摸南昌城的城垛/抚摸那段历史发黄的书页/擦拭父辈为我们流下的血迹”“我眺望梦想在远方的大美景色/有一片红从东方升起/照亮古老而神奇的山河/那铺天盖地的红啊/它是天下最美的图腾”。曾新友的作品中,有“整个中华民族像喜马拉雅山/向世界挺直了腰杆/树起了脊梁”“眼神在往事里搜索雪地上的脚印/一路让信心茁壮成风景”。
在这些作品背后,潜藏着一定的观念体系、价值规范,以及诗人的社会担当。
纵观我国的文学史,自屈原、杜甫而下,至闻一多、艾青等,伟大的抒情诗人总是对社会、对人民、对历史的发展怀有深深的关切,对人类面临的某些共同问题有深入的体察与领悟,总是把自我与进步的和健康的意识形态统一起来,使个人的命运和追求同人民群众的命运和追求融为一体。仅关心个人内心生活的抒情诗人,格局太小,不可能创造出优秀的抒情诗。
因此,诗歌的抒情既要独特的自我表现,也要为时代和人民发声;在这一点上,清远诗人做到了在表现宏大时代主题、弘扬主旋律方面,抒情自我与社会的统一。
我想谈一谈诗歌抒情自我中的话语系统。
什么是话语?童庆炳教授认为,话语是人与人之间通过语言而从事沟通的具体行为或活动,即一定的说话人与受话人之间在特定语境中通过本文而展开的沟通活动。诗歌作为一种文学话语,就是诗人作为抒情主体通过诗歌作品,使作家与读者发生特定的语言关联,从而达到相互了解可融洽的状态。因此,一个优秀的抒情诗人,单纯地“人云亦云”或“拾人牙慧”的诗歌创作是不可能产生真正优秀的诗歌作品的,想要充分地表现自己的独特体验和思想,就必须要有独特话语系统进行鲜明个性的情感表现。
在这次清远笔会中,关于“传统节日”类的主题诗歌也有不少,这一类型的诗歌,由于前人写过太多,要写出新意、有自己的风格也是非常不容易的。而这次清远诗人中邹天顺的《清明节,我再答“三极之问”》、曾新友的《文字也要过春节》、李代权的《中秋怡情(古风三首)》、汤惠群的《江畔思母》等作品都写得不错。例如,在曾新友的《除夕遇上立春》这首诗中写道:
“站在城市的楼顶
终于看到空着的车位
明摆着少有的闲情
流向故乡的人影从未消停
打开记忆的闸门
思绪在飞奔
熟悉的炊烟里
冒出儿时鞭炮浓烈的气息
心交给游向故乡的彩云”
我们通过阅读能够体会到诗人从“城市”的角度审视传统的“除夕”,竟产生一种奇妙的时空交错感,“城市的楼顶”“空着的车位”与“故乡的炊烟”碰撞出前人从未有过的、独特的工业时代才有的情感感受,这种独特的感受就是话语系统中作者想要传达的一种“沟通”,作者表达自我的感受同时意味着向隐含的读者进行心灵的交谈; 这种“沟通”过程并不是孤立的,而依赖于或受制于特定的“语境”即语言关联域,这就得依赖于诗人独特的情感体验,运用个人的语言风格,沟通才能得以实现。所以诗人的语言表达系统,是由丰富的生活经验和精神素养以独特方式构成的,并借此来表达诗人独特的感受、认识和内心情感。
由此观之,清远诗人群所写的“传统节日”类的主题诗歌也是比较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