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版:文学评论

传达吾土吾民吾精神和心灵

□何 平

前几年有一个“给孩子看”的图书系列,其中有一本是王安忆编选的《给孩子看的故事》,其中并没有选一篇我们一般认为的儿童文学作品,该书出版后,虽然引起一些反响和争议,但是并没有得到儿童文学研究界的充分回应。

文学创作也好,文学研究也罢,被人为地划定了很多范围、圈设了很多界限,比如成人文学和儿童文学、网络文学和纸媒文学,这种圈和界,如果刻意地发展到彼此隔绝、画地为牢,那么,就会制约文学的自由扩张。

很多国家有“国民诗人”“国民作家”之说,如果让我来选出中国的国民作家,黄蓓佳应该很合适。所谓国民作家,是真正能够传达吾土吾民吾精神和心灵,能够开拓母语文学审美想象的作家。黄蓓佳的小说,对于爱、善良、公平、正义等等人的基本尺度的尊重和呵护,对生命尊严、优雅和高贵的理想主义的肯定,作为国民作家,书写着中国的故事,却又有着辽阔的世界性和人类性。

黄蓓佳小说的人物基本都是在自己的世界里磕磕碰碰的孩子,有的是与生俱来的不完满的孩子。黄蓓佳自己说:“他们生活在那个荒凉又贫瘠的年代,随波逐流地游荡在这个世界上,生命从来没有‘希望’这个奢华的词语,却也竭尽所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出了动静,弄出了一章又一章卑微而动人的诗篇。”“卑微而动人的诗篇”,在贫瘠的土地上开出生命的花朵。

自2016年《童眸》出版到现在,黄蓓佳的作品可以分为三个系列:一是个人记忆系列,这在黄蓓佳作品中最为多见;二是当代儿童成长系列,如《我要做好孩子》《奔跑的岱二牛》等;再有就是《野蜂飞舞》《太平洋,大西洋》等描写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儿童生活,涉及国家和民族记忆遗产处理系列。

黄蓓佳小说所写的儿童时代,除了不断跟踪当下,无论是她个人记忆的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还是《野蜂飞舞》的三四十年代,与当下的中国儿童年代差异性很大,如何建立中国儿童的历史延续性,如何处理儿童文学的记忆遗产,黄蓓佳个人记忆和民族记忆两个系列提供了有意义的样本。今天许多儿童文学作品过分强调阅读的愉悦、好玩和轻浅,在一定程度上无视少年儿童成长过程中可能感受到的人和世界的丰富性,也不利于审美丰富性的发育,好玩有趣再往下走就是无聊。儿童文学能不能处理深刻、复杂、反思性的文学命题,黄蓓佳以其创作实践回应了这个议题。

2022-06-13 □何 平 1 1 文艺报 content65189.html 1 传达吾土吾民吾精神和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