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共同的身份是“青年诗人”。你们算是“同代人”吗?放眼广义的“同代人写作”,你对当下青年诗歌创作的总体情况满意吗?
■马泽平:如果以时间跨度为轴评判,我们是一代人,但从很多方面来看,我们都不太像一代人。我对当下青年诗歌创作的总体情况比较满意,我们中已经涌现出了不少令人印象深刻的诗人,当然,还有许多需要提升的地方,但谁也不能否认,我们中的一部分人,已经在自己的写作中呈现出某种成熟的气象。
■杨碧薇:在时间的长河里,我们当然是同代人。我除了写诗,写散文,还做诗歌的研究与批评,所以一直在阅读同代人的作品。对于当下的青年诗歌创作,我更多是欣赏的态度。在一个想象的整体中,我看到了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耕耘,这里面既有成熟稳定,又有勃勃生机。总的来说,我从同代人的写作中学到了不少东西。
■麦豆:在我的认识里,诗人没有时空限制。所有诗人写的是同一个存在的世界,是那个永恒的世界。但人毕竟生活在“时间”中。偶尔看到一些国外的青年诗人的诗,感觉文本差异很大。这一点常常让我反思诗歌写作,作为普遍性的诗歌文本到底存不存在?如果存在,它与时空的关系又是什么?
■熊曼:一个事实是,“80后”也已经奔四或即将奔四,青年诗人其实并不年轻。在我的印象中,青年诗歌创作体量不大。一方面是因为青年人忙于工作和生活,留给创作的时间有限。另一方面是因为社会发展到现在,虽然写分行文字的人不少,但能称得上诗人的并不多,且诗歌受到的误解和关注一样多。青年诗歌需要外界的发掘和鼓励。
■康雪:我是“90初”,但我很少去想哪些朋友是哪个年代的。我对当下青年诗歌创作没什么不满意的。网络年代,起点都很高,但要说写得有多好,也不能轻易评判。对青年诗人、青年诗歌只能用发展的眼光看待,时间会逐一呈现。
■林珊:总的来说,每一个时代的人,都存在个体差异,这可能跟生长的时代背景、大环境有关。
■李壮:当然算同代人。时代的经验结构可以十年一变甚至五年一变,但价值结构和精神结构要稳固得多。我觉得上至“70后”下至“90后”都算是“同代人”:城市化进程、全球化趋势、市场经济大潮……那个野蛮生长而充满活力的时代,会塑造出相近的价值结构和精神结构底色;我们思考的问题、以及思考问题的方式,往往会比较接近。再年轻的代际就不太好说了。至于“同代人写作”,我个人是在总体满意之中,藏有小而尖锐的不满意。满意的点,是起点高、起步猛;不满意的点,一是有“同质化风险”、二是在“持久性”上存疑——我的许多同龄人似乎缺少“一件傻事干到底”的倔劲儿,我很怕他们会“写着写着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