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满真柏，

当堆积的雪涌上盆栽。

舍利干从众雪中探出

一点云色。

如凛风要吹散，

整个躯干向下埋伏

深藏的、十面的雪盲。

你感到白茫茫的大地

时时干净、沉默。

提笔一壁一壁刷白，

绿针叶与虬曲的老枝。

欲滴的白颜料有

淡油漆味，你细嗅

隐身的柏，

站在雪中试图抖落

——一场空无。

雪 人

堆雪人，你和

你的朋友们一起

堆，一只只麻雀

四下探头。堆

一个接一个的雪人

围成一圈。

你们围成更小的

一圈烤火。

堆一种堆不起来的

暖意，在融化，

在渐渐止息的雪……

你堆出你的朋友，

却无法手拉着手走遍

雪原。你独自点燃烟花，

在耀眼的彩色中奔跑起来，

感到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