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中国画主要的“色”就是墨,水墨与生宣纸本身洇性的结合乃是中国画的本质所在,是中国画的灵魂。如不能充分利用生宣纸的洇性而创作,那就等于浪费了生宣纸的独特材质。因此,我秉持“似与不似”和“不即不离”的创作理念,追求最佳的水墨效果与微妙的笔墨韵味,力求古朴中见清秀、豪纵处见精微。
我的大写意水墨山水画是以灵动的清水和层次丰富的墨块为主要造型手段,希望呈现出凝重、雄浑、博大的意境。而我和外孙共同完成的马克笔简笔风景画则是以稚拙的线条和活泼跳跃的点画为主要造型手段,希望创造出自然清新悠远的意境。前者以墨为主,面块交融,一派天机;后者以彩为主,点线交配,一派天趣。
“繁华落尽见真淳”,这是我对中国画的艺术追求。
中年之后,我又试图将中国画的写意精神、意境和风范引入西画领域,虚实相生、以虚写实、满纸云烟、骨带烟霞。我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突破西方油画的构图、色彩、笔触,而浸透着中国式悲天悯人的人文情怀,从而使观者能够思索画面深处的意蕴,产生无穷联想,咀嚼韵外之旨,捕捉弦外之音。
我画中的山水从来不是某地某时的特定山水,也不是写生后加工的山水,而是我胸中的山水、梦中的山水、道中的山水。我的笔和色不是外来强行侵入、随意涂抹,而是滋润圆融的把握、酣畅淋漓的喷洒、欢快美妙的身心顿悟。天地交响,江河激荡,山水与我融为一体,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我追求天人合一的艺术境界与物我两忘的创作高度。正如我笔下《咏艺术女神》一诗中写到的那样:
雪深春天还浅,/雪下的春正在萌动。/秋的枯叶正复苏成/生命的花瓣,/白色的鸽子煽起欲望的彩虹。/春天万物都在净化,/你纯洁得一尘不染通体透明。/我默默地等待你,/像等待第一滴春雨,/我虔诚地仰望你,/像崇拜第一颗晨星,/我热烈地追寻你,/像追寻黎明的曙光,/我静静地聆听你,/像聆听第一响雷声。/你轻盈的脚步像春水的歌唱,/你甜甜一笑,/坠落万树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