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选择了独特的生活方式。对于作家来说，重要的不是写作方法，而是生活方式。每个人都必须生活，关键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去生活。柳青的一大突出特点是，他勇敢地选择了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就是投身于共同体，参与“创业”的进程。这让我想起了17岁的马克思在《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一文中所强调的“勇气”。我们今天存在的问题，主要是没有自觉勇敢地、义无反顾地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并进行到底的勇气。

陕西在中国革命史上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西北革命的苦难就是中国革命的苦难，西北革命的辉煌就是中国革命的辉煌。离开了这些背景，我们恐怕就不能够深入了解和走进柳青。柳青还始终关心着陕西的经济社会发展。早在1972年，他就前瞻性地提出了《建议改变陕北的土地经营方针》，建议退耕还林，扩大苹果树、桑树种植，开发地下资源。

概而言之，柳青的创作精神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即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实事求是的工作作风、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艰苦创业的奋斗精神。我们今天在这里学习柳青，就是通过对照反思寻找差距，不断地提高觉悟和能力。

以柳青的《创业史》为例，这是一部关于时间的小说，弱者和小人物向我们展示了改天换地、做大事业的“可能性”。柳青让梁生宝们在蛤蟆滩上挺起脊梁宣告：我们不怕挫折、不怕失败，只要志向高远、勇敢无畏，小人物的事业也会穿越历史的迷雾。他们把激情传递给后来者，启示他们在自己的时代寻找生存与生活、创造与改变的奥义。现在的年轻人，无论是出身于城市还是农村，也许早已对柳青知之不详，也许对《创业史》等作品感到陌生，也许觉得当今的农村和过去相比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只要天下的“蛤蟆滩”还等着人们去建设，“梁生宝”的灵魂便会在中国农村的大地上徘徊。时代呼唤新的“梁生宝”，时代呼唤新的《创业史》。

（作者系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